客栈里,姚月芳在屋子里咬着指甲,走来走去的,满脸焦虑。
她还记得先前他们离开宴席时,那个向来看似温柔多情的人,嘴里说出的无情的话:“……若你不能接受阮姑娘,也没有关系,大不了这婚我们不结了。”
最让她悚然的是,康泽口中说着“阮姑娘”,眼神却一直看向阮明姿!
她脑子里逐渐有了个疯狂的念头,康泽说的这个“阮姑娘”,到底指的是阮玉春还是……阮明姿?!
或者阮明姿也是发现了这点,冷着脸毫不客气的把她们都赶了出去。
姚月芳内心焦虑无比,回头一看,羊氏正坐在屋子里的雕花梨木凳上喝着茶,顿时又急又恼,怨道:“都什么时候了,娘还有闲心喝茶!”
羊氏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冷笑一声:“怎么就没闲心喝茶?你还是没经过事,男人就跟那偷腥的野猫似的,管不住的!咱们村子里是没几个人纳妾,那是因为他们手上没钱!你看看等他们发财后,他们纳不纳妾?甭说旁人,当年就是你爹也……”
她眼里闪过一抹阴冷的光,没有说下去,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声。
姚月芳但凡一想起阮玉春那副捂着肚子朝康泽柔笑的模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她忍不住咒骂着,“这姓阮的,个个都是贱坯子,没个好东西!”她颓然的坐在凳子上,伏在桌子上又难过又伤心,“我这还没进门呢,就搞出个孩子来。要生个赔钱货也就罢了,养大了随便给她找个人家也就打发了。可万一是个男丁,那岂不是还要分我儿的家产!……她今儿过来,说什么见礼请安的,其实就是过来挑衅的!那个小贱人!”
姚月芳悲愤的骂。
“所以说,你还是经事太少啊!”羊氏又端起手边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眼里露出抹满意的神色来,“别说,康泽花了大价钱给咱们定客栈,这里的茶味道还真挺好喝!……银子可真是个好东西!”
姚月芳难以置信:“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喝茶!?”
茶杯边沿抵在唇边,羊氏露出一抹神神秘秘的笑来,“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小姑娘家,也是傻。”她又忍不住喝了一口,享受的闭上眼睛,咂摸了几下嘴里的味,见姚月芳脸色难看极了,这才冷笑一声,“急啥啊?你跟那个阮玉春,都是个傻的……谁告诉你们,怀了孕,就一定生得下来?”
这话几乎是瞬间点醒了姚月芳,她睁大了眼:“娘,你的意思是……”
羊氏那略有些刻薄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不就是肚子里多了块肉……头一次怀孕,那是最容易掉胎的。”
姚月芳心顿时剧烈的怦怦怦跳了起来:“这……能行?”
“能行,怎么不能行?”羊氏冷笑一声,又喝了一口茶水,任由茶香在口中蔓延。
银钱这么好的东西,可得好好攥手里才行,怎么能让一些小贱货,仗着肚子里多块肉,就妄想骑到她女儿头上去?
“可是,康泽哥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姚月芳迟疑不定的很,羊氏忍不住撇了一眼闺女,“你傻啊,不让康泽知道不就行了?再说了,谁说要让你动手了?”
她露出抹成竹在胸的笑来,“……阮家那边,最近被樊家快逼疯了,又不想把小女儿交出去,只能凑了一大笔银钱还给了樊家。要是他们知道,自己闺女得了这么一场造化,你猜阮家那些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