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挂心着阿礁的伤势,揪着心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阿礁衣服都没破,只是沾上了一些血迹,看样子应是对方的,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按理说这会儿是应该发表一下胜者宣言的,不过阮明姿是真的没心情搭理程姓少女,她拉着阿礁的胳膊就往马车那边走。
大概是阿礁的狠辣出手终于震慑住了那少女,直到他们的马车启程,再无人上来纠缠。
阮明姿这会儿正在马车车厢里,看着阿礁慢条斯理的把沾了血的外衫给脱了。
冬日的衣裳大多厚的很,那些血迹只是沾了外头浅浅的一层,阿礁穿着中衣,行李中找了件外衫换上。
阮明姿托着腮捧着手炉,看了阿礁好一会儿。
阿礁这么厉害,很难想象让他这等身手的人都受了重伤,该是怎样一个水平?
或许阿礁的仇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厉害些……
阮明姿一脸深思。
倒是阿礁,看着阮明姿的神色,薄唇微抿,低沉开了口:“在想什么?”
阮明姿愣了下,却不愿意说这些让失忆的阿礁平白烦恼,她荡出一个笑,语气轻快:“……我在想,阿礁你可真是红颜祸水啊,不过是驿站吃个饭的功夫,看人家小姑娘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我看,下车前我还是给你变个装,这样也保险些。”
半晌,阿礁才不大高兴道:“红颜祸水,是形容女子的。”
“这是你对性别的偏见。”阮明姿振振有词,“你生得这般美丽,怎么就不能当红颜祸水了?”
“……”阿礁那冷漠的眸子在阮明姿脸上落了会儿,没再说什么。
阮明姿又忍不住把暗格里放着的弩弓给拿了出来,摸了摸,自言自语:“……下次再下车,还是带上这个,这样还能冷不丁的放个冷箭呢。”
阿礁突然开了口:“你也要。”
阮明姿愣了下,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你在说什么?”
阿礁冷漠的重复了一遍:“你也要变装。”
“……”阮明姿终是反应过来,稍稍愣了下,又有点忍俊不禁的,她一本正经的拿手指摇了摇,“我的护卫阿礁这么厉害,我觉得我不用变装他也能护我周全,你觉得呢?”
阿礁顿了顿,移开视线,却极轻极淡的应了一声。
似是在承诺一定会护她周全。
阮明姿心神微微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马车里就此安静下来,阮明姿一下午都没有说什么,靠在车窗边,偶尔掀起车帘看看外头,似是在欣赏风景,又似是在发呆。
阮明姿不说话,阿礁更是个沉闷的锯嘴葫芦。
马车里的氛围,慢慢的就有点奇奇怪怪的。
直到天色暗了,左夫人从前头的马车下来,提醒他们一会儿要找个地方住店休息了,这才像是打破了寂静了,马车里也有了动静。
阮明姿一边回应了左夫人一声,一边从暗格里拿出一套化妆用具来。
她眼神却有些躲避,没有直视阿礁的眼睛,嘟囔道:“我提前给你化好吧。”
阿礁没吭声,就靠在车厢壁上,一副任由阮明姿施为的模样。
阮明姿屏气凝神的飞快给阿礁化好了妆,看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像是在上着什么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