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唏嘘了几句“康老夫人命不好”,眼里却射出两点幸灾乐祸的光来,“这下康家的名声是彻底完了。那康家的少爷原本就不是什么经商的料,这会儿后院两个女人又都被县太爷判了上报朝廷,估计等批复下来,说不得要秋后处斩。”
戴四夫人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护甲上的润光晃了晃,她又含蓄的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跟阮明姿分享什么秘密,“……说起来,你要是有做字画那边生意的打算,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下场了。我已经听说了,康家出了这么多事,康家那边原本就缩水不少的生意,这会儿就更捉襟见肘了……正好把康家退出去的那块份额给拿下。”
阮明姿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心力搞字画了。实话跟戴四夫人说,倒也不怕您笑话,奇趣堂这边的业务虽杂了些,但字画这种涉及到底蕴的,我却是不行的。”
戴四夫人听得阮明姿这般一说,眼睛闪了闪,笑得更志得意满了,待阮明姿的态度也更热情了几分。
她又抓着阮明姿说了好些家常,走的时候,说是要打包两罐茶叶,最后却是直接带了一份四罐一套的套盒走,可见对阮明姿这次的相伴十分满意。
梨花拿着账本,看着戴四夫人领着丫鬟离去的背影直咂舌。
毕竟这位戴四夫人向来消费还是挺保守的,这次怎么突然这么大手笔?
阮明姿眨了眨眼,只低笑:“戴四夫人大概是从我这得了满意的答案。”
阮明姿无意让奇趣堂去吞了康家退场后让出来的字画生意份额,可戴四夫人不一样啊,戴家,那可是有字画生意的。
也难怪戴四夫人听了阮明姿的话,美成这样。
梨花虽说有些不解,却也只摇了摇头,没再追问,只问起阮明姿明日要出行的事:“……要不再等两日?毕竟前几日刚下了雪,保不齐后面还再有雪。”
阮明姿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倒也没事。那琼崖在南方,从我们这再往南走,气候只会越发的温暖,也就刚开始的一段路难行些。”
她看着远方,眼里的光芒璀璨,“这边的事处理的都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了。”
其实她在避瘴方做出来后就能走了,但因着又横生出康家这一遭事,阮明姿为了避免后面在她走了后又出什么幺蛾子,稍稍插了插手。
是的,晚秀的事,是有她的推波助澜。
她当时就很纳闷,阮玉春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又是在同姚月芳厮打之中,一边厮打一边推搡康母,如何能做得到?
她在吊唁的时候潜入了康家,找到了晚秀,又许以重利,却又不要求晚秀做假证,只让晚秀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说出就是了。
晚秀这几日原本就没有睡好,一直忐忑于康母这事,阮明姿给的重利,其实也是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让她彻底下了决心。
也因此,在公堂之上,她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