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阮明姿的手摸到阮明妍毛茸茸的发间,轻轻揉了揉,没有多说什么。
阮明妍扬起头,眼里虽说噙着泪,脸上却朝阮明姿绽出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
正在众人都温情脉脉告别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从在善府一侧的路上停下,从马车里依次跳下来三个人,声势浩大的,阮明姿这行人很难不注意到。
只是阮明姿一看,就皱起了眉。
竟然是毛氏,还有先前过年时,赵婆子娘家那边的亲戚赵黄氏,以及那个看着油头粉面却自命风流的赵家权。
大概是因着阮玉春的罪名已经铁板钉钉了,眼下还没下判决,是因为还在等刑部的复批,但也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这辈子完了。毛氏这几日整个人看着阴鹫了不少。
她下车后,四下里望了望,就见着阮明姿正好站在路边,眼神里放出一种让人不快的光来,喉咙里咕隆笑了下,拉着赵黄氏的胳膊,另一手枯瘦的手指指向阮明姿:“表嫂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赵黄氏随着往这边看来,眼神也放出了光。
赵家权则是理了理他的长衫。
三人俱是快步朝阮明姿走来。
阮明姿轻轻的拉了一把阮明妍,将阮明妍护在了身后。
梨花她娘是认识毛氏的,也见过赵黄氏,但这个阵仗,她看着还是有些懵,下意识觉得隐隐不好,有些忐忑,低声问阮明姿:“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功夫,毛氏带着赵黄氏跟赵家权已经到了善府门口。
毛氏见梨花她娘低声跟阮明姿说话的模样,尖笑一声:“这不是冯苟生家的吗?……呦,看看,看看这穿着打扮,啧,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啊。”
梨花她娘脸上微微一白。
毛氏以前还多少用面子话掩饰自个儿那刻薄的内心,眼下阮玉春出了事,她竟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直勾勾的看着梨花她娘,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记得冯苟生在的时候,你这天天身上带这伤,穿得也都是破旧的衣裳,头上也素的很……”
她眼神在梨花她娘发簪间的银簪子上略过,话里头的意味更酸了,“先前就听说是我家侄女救了你,啧,你倒是挺心安理得的啊。”
梨花她娘脸色更白了。
梨花挡在她娘身前,冷冷的出声:“我娘过的好,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嚼舌根?”
阮明姿也慢条斯理道:“二婶有空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操心一下阮玉春在牢里吃的好不好。”
毛氏刻薄又短暂的笑了下,眼神阴鹫的很。
随即她便像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的别开了话头,只拉着赵黄氏,轻轻的往前一推,笑道:“……算了,今儿也不是我要来找你,是我这表嫂有事来找你。你有话还是跟我表嫂说的好。”
阮明姿拧了拧眉头。
赵黄氏则是用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阮明姿,看着阮明姿犹如看货物一样,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你这穿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