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这般不慌不忙的模样,那开棺材铺的精瘦老头不由得为之侧目。
一般说到鬼啊怪的,小姑娘家家的脸都吓白了。
这位倒好,倒像是听说了什么笑话一样。
老头加重了语气:“是真的。经常有人在月圆之夜,听到那栋小楼后院里有人在呜咽——忘了同你们说,先前无论是海棠夫人,还是那在后院天井里自焚的女子,都是在月圆之夜……”
说到这,老头突然有些神经质的笑了下,幽幽道,“也巧了,今儿好似就是月圆之夜了。”
“……”绮宁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叫出声来。
阮明姿却是差点笑出了声。
她看出来了,这老头就是存心吓唬她们的。
不然,怎么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渲染有鬼,可怕云云呢?
阮明姿虽说不是非要买那栋二层小楼不可,但这老头这般,她却反倒被提起了兴致。
阮明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来:“……老伯同我们说了这么多,辛苦了。我们也大致有个了解了,我们先四下里看看。”
那开棺材铺的老头见状,有些悻悻的,重新坐回他的藤编摇椅中去,嘴里还嘟囔着,“行吧,小姑娘年纪轻,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等后面经历了就晓得了……”
绮宁倒有些不服气了,有心想说两句什么。阮明姿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便抿了抿唇,把那些想要替阮明姿分辩的话都给咽了下去,跟在阮明姿身后,出了棺材铺。
外头的日头稍稍有些偏了,映在身上不像午时那般灿烂,却也比棺材铺里那等略显阴森的环境要好上许多。
一出来,绮宁就稍稍吁了一口气,摸了摸自个儿的胳膊,小声同阮明姿道:“不知怎地,总觉得里面有些阴森……”
这大概就是环境气氛烘托了。
阮明姿笑了笑,语调轻快的同绮宁说了几句日常闲聊,绮宁顿时觉得周身都有些松快了,先前体表那些不适,都无影无踪了。
不过,在绮宁发现阮明姿正带着他往那栋二层小楼那去时,脸色顿时有些凝滞了:“……明姿,你真想买那个?”
大概是想起阮明姿的牛脾气,绮宁有些急了,“明姿,咱们这店,主要是面向那些勋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她们向来最相信那些鬼怪之谈,怎么敢来这家店呢?”
阮明姿翘着嘴角直笑:“别急啊,我也没说要买。只是咱们过去看看嘛。”
一听阮明姿不是要买,只是想过去看看,绮宁稍稍放下了心。
那栋二层小楼离先前的棺材铺并不是很远,正好在拐角处,拐过去一角后,背阴处却有人正背对着她们,蹲在路边,似是在烧着什么。
一片还未稍完的纸灰顺着风飞起来,阮明姿跟绮宁看得分明,不是黄澄澄的纸钱又是什么?
绮宁顿时想起了,先前那老头说的,海棠夫人同另外一名自焚的女子,都是在月圆之夜,而今日,恰好是月圆之夜……
他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却依旧护在了阮明姿身前,牙齿都有些微微打颤了:“……要不,就在这儿看吧?”
那烧纸灰的人却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