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明妍走，桌上那碟芙蓉糕，都没有人碰一下。</p>

阮明姿出去送小明妍了，蜀玉嬷嬷进来，扫了一眼一旁伺立的锦袖，沉声道：“你跟我出来。”</p>

锦袖脸色微微一白，站着没动。</p>

蜀玉嬷嬷一挑眉，她本就生得一副严厉相，这会儿眉一挑，更显出了几分凶相，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p>

她冷淡道：“怎么，你是要我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跟你说？……你若觉得无妨，那我也不是很在意。顶多一会儿主子回来，见着咱们这样，都不体面罢了。”</p>

蜀玉嬷嬷这么一说，锦袖脸就更白了。</p>

她咬了咬下唇，跟蜀玉嬷嬷出去了。</p>

在远离正房的廊道下，风带着雪粒往走廊里灌，说不出是天冷的，还是怎么的，锦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快哭出来一样。</p>

这会儿远离了旁人，蜀玉嬷嬷很不客气道：“怎么着，就显得你能是吗？主子们是差你那一盘点心吗？”</p>

锦袖白着脸，颤着声：“嬷嬷，我讨好主子，也有错了？”</p>

蜀玉嬷嬷皮笑肉不笑的一扯唇，看向某处背阴处露出来的一片粗布衣角，飞快的收回了视线，语气更为凌厉了：“讨好主子是没错，但在主子不需要的时候献殷勤，就是大错特错！……你自作主张送上去的那盘芙蓉糕，主子们可曾碰了一下？！像你这样自作聪明的，也就咱们王妃心胸宽厚！但我蜀玉却是不能不替王妃护好这个院子！今儿你既是这般积极，那你便把这院子里的雪，好好扫一扫罢！”</p>

锦袖脸完全白了，身子摇摇欲坠的，好似下一刻就会摔倒。</p>

但蜀玉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一身，转身就走了。</p>

锦袖跌坐在雪地里，无声的抽泣起来。</p>

过了一会儿，一个拿着扫帚，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慢慢的凑了过来，小声的叫了一声：“锦袖姐姐。”</p>

锦袖抹了一把泪，抬头看了一眼那小丫鬟。</p>

她对这张脸有点印象，是前些日子刚进王府的一个粗使丫鬟，手脚还算麻利。</p>

她又摆起大丫鬟的架子来，再加上又有些被人看到的羞恼，便没理那小丫鬟。</p>

那小丫鬟也不恼，凑近了锦袖，似是有些替锦袖在气愤：“锦袖姐姐，方才我都听到了……您是 一等大丫鬟，嬷嬷即便罚您，怎么能让您在冰天雪地里做洒扫这种事呢！”</p>

她压低了声音，义愤填膺道：“蜀玉嬷嬷就是太过分了！”</p>

这话深得锦袖的心，她这才咬着下唇，溢出几句幽怨的话来：“……蜀玉嬷嬷，人家到底是管事嬷嬷。”</p>

那粗使丫鬟似是更生气了：“可管事嬷嬷，也没有这样磋磨人的啊。锦袖姐姐您又没做错什么！这蜀玉嬷嬷，一定是看您人长得好，性子又好，牟足了劲，报复您呢！”</p>

这话锦袖更爱听了，她多看了那粗使丫鬟一眼：“你倒是个看得透的。”</p>

那粗使丫鬟讨好的朝锦袖笑了笑，伸出手来，谄媚道：“您当心点，锦袖姐姐，我拉您起来……”</p>

……</p>

阮明姿舒舒服服的倚在椅子里，翻着库房的册子。</p>

锦袖端着茶进来，脸上已经看不出先前哭过的痕迹了：“王妃，喝口热茶吧。”</p>

阮明姿“嗯”了一声。</p>

锦袖见阮明姿并没有因着先前那事，打算罚她什么的，心里砰砰直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