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今日赚了多少?能分我些不?”
差点都忘了这个登徒子还在,阿冉谨慎地藏起钱罐,推着擎翼出了门,“明日一早你再回来。”
“我银子都给了你,哪还有旁的银子住店?你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擎翼抗拒用手扒着门,嬉皮笑脸地不肯离去。
“我管你住哪?明日要是不来,我就给魔界写信,将二皇子那些风流韵事都写上去。”
我哪有什么风流韵事?擎翼委屈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松开手,“那我住后院行吗?”
“随你便。”阿冉满心都是那钱罐,自然没空与他过多交谈。
依擎翼的性格,恐怕这会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偏偏这会子老实,心甘情愿走去后院的柴房,好歹是半个仙,这法术可算有用得着的地方,幻出床铺和被子,舒舒服服躺了上去,闭眼时脑海中都是阿冉的声音,擎翼揉了揉心跳加速的胸口,“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一个疯丫头了?”
平淡的生活一日日渡着,阿冉感觉出擎翼虽表面轻浮,但为人不坏,这段日子来他一直尽心尽力,还抽空去帮附近邻居的忙,更是再没去喝过花酒,念此种种,便特赦他从柴房出来,睡到大厅,二人的关系也似乎有了些许改善。
许是换了睡觉环境的原因,直到今日外头太阳高高升起,擎翼这会子还没起床,阿冉端着茶碗来到大厅,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仰头饮下茶水一口喷到还在睡梦中的擎翼,只见他慌乱坐起身,嘴中大喊着:“阿冉,下雨了!下雨了!快收衣服!”
阿冉低头偷笑一声,接着大声吼道:“外头艳阳天,下着哪门子雨?收什么衣服?还不快点起来干活?”
擎翼抹去脸上茶水,心想除了在陆离那受过气外,还从未受过这待遇,不给这疯丫头点颜色看看,都不是魔界之人。
洗漱后来到大厅的擎翼打着哈欠,干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臂搭上客人肩膀,懒洋洋的语气,“跟小爷说,你想喝点啥?”
——什么态度?
客人起身拂袖而去,阿冉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默默忍着他的所做所为,懒得与他计较,短短一日,擎翼想方设法朝外赶人,一笔生意没开张。
傍晚,擎翼心情大好,美滋滋地哼着小曲,溜进厨房准备找些东西吃,拿起馍馍刹那间,瞥眼见暗中那闪烁着亮光的双眼。
“擎翼,你要是再敢将客人赶出去,坏我生意,有你好看。”
“阿冉,不是我说,还是美人计对我比较管用些,要不考虑跟了我?你就不用辛苦赚银子了,我还挺喜欢你的。”擎翼那不老实的手袭向阿冉的脸。
阿冉举起匕首冲向擎翼,将他抵在墙上,那匕首尖离他的脸只差分毫,“你再说一遍?”
擎翼咽咽口水,举起双手,“好说好说,我好生招呼客人就是,你别冲动。”
这六界能让擎翼服服帖帖的只有两人,第一便是陆离,这第二人怕是阿冉了。
受了威胁的擎翼老老实实跑起堂来,直到准备打烊时,有四五土匪蛮横冲进店内,“我们要喝酒!上酒来!”
“不好意思,小店打烊,而且小店只有茶,没有酒,想喝酒去对面。”
擎翼趴在柜台撑着头,打量处事波澜不惊的阿冉,她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性格,是自己所欣赏的。
“哈哈哈哈,兄弟们,听到没有?打烊了?不上酒?我们就砸了你这店!”
阿冉一如既往拔出菜刀剁在桌面上,引得擎翼偷笑一番,自语道:“看来她这招是固定的,不过...这次怕是惹错了人,人家是土匪,还能吃她这套?”
果不其然,四个土匪齐刷刷拨出长刀搁在桌子,擎翼摇摇头,冷笑一声,满脸看好戏的模样。
阿冉也知道这招行不通,尽量不露怯地跑回柜台前,用胳膊倒了倒擎翼,“你去把他们撵出去。”
“不去,你才说过我要再撵客人就有我好看,我可不敢去,要不你考虑考虑跟我回魔界?”擎翼双手插进袖中直摇头。
“休想!”阿冉强忍下怒气,委屈求全地抱来两坛酒端上桌,土匪畅饮后扬长而去,更是放言过几日再来。
“花天酒地就罢了,做事不靠谱,更是畏手畏脚,毫无出息,我这茶馆留不下二皇子了,你赶紧走,我们的账一笔勾销。”阿冉说着将擎翼推出门去,还扔给他几两银子。
擎翼倒也不生气,好似习以为常般,捡起银子朝花楼走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阿冉看到他往花楼走去,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的被褥统统扔出门,“狗改不了吃屎!”
可这次擎翼却在花楼门口前停了下来,他流连忘返于烟火之地,为的只是找些事做,充实自己一成不变的日子,可偏偏这半月在茶馆帮忙后,竟然觉得充实开心,而这些开心是花楼给不了的。
“我这是怎么了?为了朵向日葵愿意放弃整个花园?值得么?”
擎翼站在巷口思虑一番后坚持走向花楼,半路上又拐了回来朝茶馆跑去,口中嘟囔道:“向日葵也是花,还是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