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来过。”殇摇了摇头。
韩飞羽指着那座山峰,“里面有一座帝王的宫殿,当宫殿现世的时候,所有的岩浆都会露出臣服之意。”
殇轻笑了一声。
韩飞羽蹙眉,“我说错了吗?”
殇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踏上过那座山峰。”
韩飞羽微怔,下意识地看了那座山峰一眼。
就像是卧佛一般,那座山峰厚实且神圣,隐约间有种引人入胜的感觉。
韩飞羽退了一步。
殇看着他,微笑不语。
韩飞羽问道:“你现在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灵魂?还是留下来的烙印?”
殇有些诧异,一瞬之间又恢复下来。
“非要说的话……我现在应该只是一种执念。”
执念?
韩飞羽看着殇,“因为魔主?”
殇摇了摇头,“魔主的威胁虽然大,但世界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它们毁灭了自己。”
韩飞羽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殇轻声说道:“万物有灵,世界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它太清高,一般情况下不会搭理我们……除非……”
韩飞羽接了下来,“除非我们妄图擅自揣摩天意,违背它的意愿?”
殇笑了笑,“只是普通的冒犯也不能惊动它,最多不过是掀起几道台风降下几场冰雹,我的意思是,逆天而行。”
韩飞羽突然想到祝炎当初说过的话,不解道:“我辈中人,不正是逆天而行?”
殇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韩飞羽说道:“天地规定了人们是有寿命限制的,我们的实力越强,寿命就越长,像您和魔主这样的人物甚至可以做到与天同寿,这岂不是违背了老天爷的本意?”
殇说道:“这句话很浅显。”
韩飞羽说道:“我倒认为这很直观。”
殇说道:“我云游天地,曾于乱世中遇一男子,其著的《逍遥游》一文中有过这样的阐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我等的寿命虽然绵延数千年数万年仍旧未绝,但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又何其短暂?我们虽然力可通天,但相对于恒古存在的漫漫星空,又何其渺小?”
位置是相对的。
境界是相对的。
时间也是相对的。
韩飞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意思是,对于天地来说,你们哪怕真拥有无穷的寿命,也不在意?”
殇点头说道:“天地只在乎一件事情。”
韩飞羽想到心圣所受的反噬,了然于胸道:“不能占卜天意?”
殇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是人类一样,一个人要是私自窥探另一个人的内心,势必会引起另一个人心中的不悦,但最多只是惊慌而不是害怕。”
韩飞羽想了想,最终只能无奈摇头,“那我便不知道了。”
殇说道:“古代有封建制度,人类和天地的关系如同子民与帝王,帝王喜时会降恩施惠,帝王怒时会流血漂橹。子民最怕的是帝王雷霆一怒,帝王最怕的是子民掀杆起义。”
韩飞羽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您是指的……不灭?”
殇大笑,“天地之中本来只有父圣一个不灭境强者,他的灵识举世无双,为何会等到混沌成长到足以危其性命的时候才意识到混沌的存在呢?”
这种问题的深奥程度,已经超越了韩飞羽的境界。
哪怕是当年的祝炎,也不一定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他皱着眉,一脸苦思。
殇的笑容顿敛,神情平静下来,“因为混沌本就是凭空出现的!”
韩飞羽大惊,“这不可能!”
天赋即使强如魔主,也要在地底长埋数千载方才敢把獠牙伸向圣灵……而混沌竟然是凭空出现的?
殇平静道:“我和?,?两个家伙苦思数千载得出的结论是,混沌本就是这片天地的意志所化,正如我刚刚说的那样,对于这片天地而言,父圣已经成了即将发动叛乱的子民,自然要将之除去。”
韩飞羽说道:“那魔主呢?你们不是一直认为魔主是混沌的子女吗?他们既然是混沌所化,自然会秉承混沌的意志,为何想要毁天灭地?”
万物旗可以说是天地命脉,血主当年毁灭万物旗的做法,毫无疑问会让天地跟着受损,按照殇的说法,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殇轻笑道:“历史上造反的皇子可不在少数。”
韩飞羽默然。
权力惑于人心,也祸于人心。
终归只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韩飞羽问道:“那您想要我怎么做?”
殇说道:“既然你从未去过那座山峰,为何不登顶一观?”
韩飞羽心里有些不太情愿。
正因为了解了很多,他才不想面对更多。
他第一次见到这座山峰的时候是祝融带他来的,那个男人对祝炎的感情一直未曾变过,所以这座山峰和祝炎的觉醒很可能有关联。
万一祝炎的灵魂因此觉醒,那他到底是韩飞羽还是祝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