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的身体震动,面孔也几乎扭曲。
楚颜却仍是平静的,她眨了下眼,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哥,对自己好一点,也对赵默染好一点,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人。”
楚慈盯着她,她又说:“咱们……都很久远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快乐的权利不是吗?”
楚慈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很艰涩地问:“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她摇头,也一直垂着头,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那段回忆我不想想起来,因为想起来会痛。”
她终于还是仰起头,目光里有着哀求:“哥,放过我也算是放过自己,好吗?”
楚慈大震。
他后退了一步。
因为楚颜要让他放过自己,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微闭了眼,好一会儿才苦笑:“好,我放过你。”
可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放过自己。
他要走,她却扯住他的袖子,很急很快地说:“对她好一点儿。”
她尝过那种滋味,知道在楚家有多难熬,所以,她是真心希望赵默染能过得好一些,否则她会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孩子。
楚慈低着头看着扯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她让他放过自己却要他对赵默染好一些,他想,她是真的不爱也不恨了吧,大度到让他心里像是针刺一般。
楚慈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最后一次纠缠了。
他在她的眼里找不到留恋,就连痛也看不见了……
他彻底地放手,楚颜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等她回神已经到了自己住的那一层,正要开门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白荀打过来的。
她一边开门一边接了他的电话,“下戏了?”
白荀没有个正形:“才应酬着,有好几个漂亮的妹子,哎,太热情了。”
楚颜把门关上,换下了高跟鞋走到沙发那里坐下:“那你有没有接受别人的好意?”
“哪敢啊!家里有母老虎在。”白荀故意气她。
楚颜再是清楚他了,哪里会被气到,“无聊。”
“是挺无聊的。”白荀的声音拉得挺长:“我现在一个人在酒店,想想还是在家里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楚颜的面孔发热,轻哼:“不要脸。”
他的声音倒是柔软了下来,一下子就正经地说:“我挺想你的。”
她唔了一声,虽然淡淡的但是心里却是柔软了。
白荀对她的反应不满意,又催促了一声:“快说也想哥哥。”
楚颜就不满了:“明明我比你大两岁。”
白荀不同意了:“在我眼里你和小屁孩一样,你说在家里哪件事情不是我照顾你?”
楚颜嚷着:“我也洗碗了?”
“哦,除了洗碗你还会做什么?”白荀长手长脚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水晶梨,一边啃一边质问她。
楚颜说不出来,一会儿她就有些恼羞成怒了,“我一个人在家里还不是好好的。”
白荀轻笑:“可是我在家的话能把你养得更好一些,你自己说我在家里你是不是吃饭都吃得多一些,也是……我还能陪你做好多事情,比如说逛街、打电玩、运动,等等……”
楚颜觉得他再说下去就不像话了,连忙打住:“你打电话回来就问这个?”
白荀没有吱声。
楚颜忽然就问:“你是找了人跟踪我?”
“怎么会!”他轻咳一声:“是保护。”
楚颜倒是不追问下去,反而自曝了:“所以,你是知道刚才楚慈跟着我回来了?”
她凉凉地说:“哎,早知道你这样在乎,我应该请他上来坐坐的,看看会不会把你酸死。”
“你敢。”白荀咬牙切齿:“别以为我对你好你丫就上天了,我可告诉你我醋劲儿可大了,咱们说好了以后你归我了。”
“我归我自己。”楚颜对着那边扮了个鬼脸。
她的情绪白荀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心里头软软的,他终于把部分的她找回来了,可能回不到20岁的青葱了,可是她明显开心了很多。
白荀想要她开心,如果他没有让她开心的能力,那宁可不在一起。
他心里百转千回,所以好半天没有说话,楚颜轻声问他:“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他又恢复了之前的不要脸:“那我也归你。随便主人怎么折磨我。”
楚颜翻了个白眼:‘白荀你这么不要脸,你的那些粉丝知道吗?’
白荀挺得意地说:“她们觉得我是高冷男神。”
这时,楚颜顿了一下才轻声问:“你结婚,她们受得了吗?”
“受得了啊。”白荀把水晶梨啃完,随后就笑笑:“我说过让她们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以后也会结婚生一打孩子。”
楚颜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又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白荀却是不放过她,“你和楚慈都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楚颜的心情好得不像话,软乎乎地和他说:“我去洗澡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那边的白荀握着手机,心里痒痒的,又咬牙切齿。
这小姑娘,真是太可恶了。
楚颜心情特别好,去浴室里泡了个澡,出来时全身都冒着粉红的热气,她抹着保养品,只要想着白荀在生气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他这么坏,也该让他尝尝滋味了。
她这边粉红一片,另一边楚慈的别墅气压有些低。
赵默染是司机接回去的,她知道楚慈去找楚颜了,虽然他一句没有说可是她就是知道。
当街把未婚妻丢在街上,去追别人,她心里对这段婚姻早已经划上了句号。
凑和着过吧,守住自己的心,那样日子大概会好过一些。
她垂了眸子,手里握着一瓶避孕药。
或许,没有孩子,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