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刻意现身过的殷家人和廖老太太突然出现在梅川,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了解因姐的死,却是第一时间到了梅家,只是梅杜砂的老爹根本不认识他们,也没给他们任何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而这一出现身的人其实也分成了两支,其中殷寻得知青科也在梅川后第一时间就和沙老爷子做了联系,他们在梅家一行后就主动和廖老太太的人分开了。
廖老太太从到梅川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真正现身过,她似乎在等什么时机,当她从手下的人那里得知殷寻去找沙老爷子后就独自一个人出了门。
廖老太太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她一个人去坐了车,又一个人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想一下一个快百岁的老人像是年轻人一样地走在街道上,那种仙风道骨般的风韵倒是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不过廖老太太是什么人,她早已经习惯了众人向她投来的复杂目光。
只是她的脸上闪现出的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人觉得怪怪的,那种情绪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曾在这里失去过什么挚爱的东西似的!
当廖老太太一步步地走到一个地方骤然间停下时,一直都微低着的头才微微抬起看了一眼她的四周,她到地方了。
廖老太太此刻站着的地方,刚才也有个女孩子走过去,只是她和此刻站在这里似有千般感慨的廖老太太不一样,那女孩子的脸上满是惆怅和疑惑,她虽然答应留离析答主要跟着他们离开,但是她的内心是抗拒的,那种抗拒就像是一道沉重的巨门将她的内心世界和外部的世界隔档起来,她的脸上是不可能有让人欣悦的表情的!
廖老太太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四周后,她的脸上瞬间像是变了模样似的,一种凌然众人的肃穆呈现在她的眉梢眼尾,那种肃穆似乎比亲人离世的灵堂还要让人心生寒意,廖老太太就带着这种肃穆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她眼前的建筑群。
“是谁在那?”
不管有多么不情愿,梅杜砂还是很认真地开始收拾她需要的东西,其实她在沙老爷子这里也根本没什么东西,门外屋檐下的玻璃瓶子她自然不会再拿走,这房子里的一切也都没什么需要留念的。
而原本她是应该先回自己家的,只是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和她老爹面对面,还有被她埋在墙角里的那把砂壶,她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才不得不先到这里做个缓冲。
就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一声奇怪的敲击声,那声音不像是有人进来的敲门声,也不像是突然飞进来的小鸟小猫的声音,梅杜砂探头朝着楼下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她。
梅杜砂当然也不会觉得会是留离析答主他们,他们还不至于要来这里看着她收拾东西,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楼梯口又走了几步,她有点紧张,她还是无法忘记她妈妈因姐死去时的场面,如果是那群亡命徒追到了这里,那现在的她又能有几分生机?
梅杜砂虽然心里紧张,但是她也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她一直都明白凡是找上门的,就算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该来的终还是会来,她需要尽早让自己去面对。
想到这些,梅杜砂一狠心就丢下了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朝着楼下走去,这一去她反倒惊讶了!
刚走到一楼,梅杜砂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正坐在沙老爷子偶尔用来办公的那张桌子附近,她似乎在翻看什么,可是桌子上除了几页旧报纸以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
梅杜砂没有直接向前,那老人也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梅杜砂,或者说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她却假装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梅杜砂终于还是往前了几步,就在她将要靠近那位老太太的时候,那老太太却自己突然一下子抬起了她那看旧报纸的头,她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瞬间就盯住了梅杜砂,梅杜砂被她这么一看瞬间就站住了。
“您……您是谁?”
梅杜砂还没有见过比她奶奶更有气质的老太太,眼前这老太太的气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她那双让人看不透的深邃眼睛却让梅杜砂说话有点结巴。
那老太太微微地抬眉将目光聚到梅杜砂的脸上,然后梅杜砂就听见那位老太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梅杜砂?你就是梅杜砂?”
梅杜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眼前这位老太太的气场给镇住了还是怎么了,她竟然没有立即回话,那位老人看着愣愣的梅杜砂又问了一句:“你就是梅杜砂?”
这一次梅杜砂终于能够开口了,只是她说话还是没有什么气势,“是……是的,您又是……谁?”
“你觉得呢?”
眼前的老太太突然脸上就现出了一抹笑容,是那种看透小孩子把戏的高深笑容,梅杜砂一时也想不出来眼前的这位老太太会是谁,但是她能到这里来,还能这般自在地在沙老爷子的工作室里坐着,想必她肯定是认识沙老爷子,难道她是沙老爷子的朋友?
“您是沙老爷子的朋友?他已经很久都不来这里了,您要是来这里找他,您得去沙家大院那里……”
梅杜砂终于能够正常一点的说话了,可是她刚说完,坐在她眼前的老太太就立马露出了让她意外的笑容,“小丫头,你猜的不算错,但是我可不止是那小子的朋友,那小子说到底还得叫我声姑奶奶呢!我不是来找他,我来找你!”
这话一出梅杜砂就更想不出来这老太太会是谁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还有挂在墙上的老旧钟表,她已经在这里快一个多小时了,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留离析答主他们肯定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