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媳妇不明就里,闻言老实道:“吃了,前儿个早上宰的鸡。”说着,为了显摆自己家境好,还特意补了一句,“从张家买的鸡,可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太油腻了,早知道就买瘦些的。”
她这面回屋报告坏消息,而此时官差们要去的张家,情况也不容乐观。
张家一共六口人,除却最小的孙子孙女外,其它的人也皆出现了感染的症状。张老丈情况最严重,又吐又泄,症状最轻的是张家大郎,只有轻微的胸闷。
官差赶到时,张家那叫一个臭气熏天。
“张家的鸡出了问题,你们吃了他家的鸡,又出现了感染症状,必然严肃对侍。在结果未出来前,你们都得待在家里,不许踏出家门一步,否则以扰乱官差办案论罪,杖二十。”说完,领头的官兵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只留郭家媳妇呆傻在院中,和留下来的官差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她似才反应过来一般,一拍大腿,哭嚎着冲向里屋,“不好了,当家的..........”
玩闹的孩子听见动静忙站了起来,见着身着官服的官差,皆拘谨的站在原地。
“你们家大人呢?”领头的官差问。
“阿爷、阿婆还有娘都病了,爹爹去隔壁村请大夫了。”女孩子答道。
靠墙角的鸡圈里趴伏着两只蔫头聋脑的黑毛鸡,鸡圈的地上全是稀稀拉拉发着绿的粪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股酸臭味。
井边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玩石子,偌大的院中一个大人都没有。
官差们用布巾将口鼻围了这才推门进去。
此时见得官差过来,张老汉忙客气的询问官差的来意。
原还想叫儿媳妇出来倒茶的,可喊了几声都没动静,听大孙女说,才知道原来儿媳妇也生病了,却已经是发了高热,人事不醒。
官差们是叫来查鸡瘟的事,哪里有空又哪里敢喝他家的茶,当下开门见山的把事说了,并询问他家的鸡除了在他女儿家的那些,最近还卖过哪些地方和人家?
男孩子则快速的奔去了屋内,不一会儿,便扶着面色惨白又蜡黄的张老汉走了出来。
见着官差来家,张老汉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却也没往鸡身上想。实则他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脑袋一直直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身子都晃悠。
他一开始只当是年纪大了,休息会就好,所以在床上躺了一天,鸡圈的事全交给了大儿子打理。后来没多久,他老婆子也跟着出现了不舒服的情况,张大郎忙着给二老请大夫,便没跟他汇报过鸡圈的情况,是以张老汉对鸡瘟毫不知情。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发鸡瘟啊。”张老汉连连摇头,“我送去的时侯,那些鸡还好好的。”
官差怕站久了把自己也感染了,不耐烦道:“此事已经过核查,你外嫁的女儿和外孙皆已感染了。再者,我看你这情况,只怕也是感染了。”
“不是,不可能。”张老汉不停的摇头,嘴里反复嗫嚅着,却说不出什么更有力的话。
一听自家的鸡发瘟了,张老汉那张苍老又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不敢置信的往鸡圈里看去,但见里头只剩两只鸡了,不由的身子一晃。
“你爹呢,你爹呢”他抓住旁边的小孙子问道。
“爹去请大夫了。”
这时,张家小孙子突然朝外大喊道:“爹,爹。”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拉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往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