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伴君如伴虎,而陛下猜忌好杀,诸将有功者,多因事被诛。我也须谨慎小心,迎合上意,揣摩帝王心思,否则不止是功名利禄,只怕身家性命也要一朝丧尽
可是你王宗弼明明曾兵败降于陛下昔日敌手,结果非但能保住性命,如今在朝中更是风光无限。嘿!陛下说是猜忌,可看来待他一种亲子义儿,到底也还是亲疏有别的。
安重霸心下腹诽,但也仍是满脸堆笑。而两人并肩而行,王宗弼眼见周围臣子大概都已散去,他却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并主动把头朝着安重霸那边侧了过去,旋即低声道:
“你我所议之事非同小可,须知隔墙有耳,务必小心谨慎才是。方才与安将军说笑,实则我朝若真到了新君继位的时候,以后可能还须您多加关照才是”
安重霸听了顿时心思一动,又赶忙说道:
“王中书太过抬举,可此言却是何意?恕末将愚钝,还望明言。”
“依安将军看来,二皇子作法自毙,而从太子被贬为庶人伏诛之后,还有哪个皇子最受陛下看重?”
安重贵听王宗弼反问,略寻思片刻,便立刻回复道:
“据末将所知,七皇子数度陈奏时政,而蒙陛下称赞其才干,看来与诸皇子相较,陛下也认为七皇子最贤,难道是他要被立为储君?”
王宗弼却摇了摇头,又道:
“宗杰义弟虽参议朝政,却也不能说他便有安邦定国之能。我倒以为,会被册立为储君的,应会是宗衍义弟。”
“十一皇子?”
安重霸闻言一怔,瞧他神情看来仍旧有些不信:
“可是十一皇子于诸位皇子当中排行最小,尚还年幼,陛下当真会将社稷交托于他?”
“国君即便年幼,但是有顾命大臣辅佐国政,也未尝不可。同为皇子,可也分个远近亲疏,安将军想必也晓得,宗衍义弟的生母徐贤妃最受陛下宠爱吧?”
王宗弼呵呵一笑,双眸精明的眼神一闪,再讲下去:
“陛下遂了徐贤妃的心愿,为十一皇子开设崇贤府,设置官属,这不正是要为储君安排日后辅政的近臣?而十一皇子自幼非但也曾饱读诗书,颇有学问,且生得方面大嘴,目能自顾其耳,垂手过膝不只是徐贤妃,陛下身边近臣,也都说他最有帝王之相。
身边股肱心腹,都为十一皇子进美言赞誉,按陛下心思,想必他也已笃定了心思。而安将军与王内侍私交深厚,十一皇子又与王内侍最为亲近待我朝储君继位,这却不是一荣俱荣?所以安将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我也当相互照应才是。”
安重贵怔怔的听王宗弼说罢,渐渐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又向王宗弼连连表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