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现在很想抬手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谈朝政就谈朝政吧,非得闲的没事跟刘备叙什么私情,这私情是这么好叙的吗?
一个刘皇叔也就算了,这又蹦出来一个要当袁皇叔的!这怎么什么不要脸的人都有?
真要开了这个先例,万一日后这天底下的诸侯都蹦高的要给朕当叔叔,却该如何是好?挨个册封吗?
到时候袁皇叔,曹皇叔,孙皇叔……诸如此类的。
若是自己那已经去世的父亲孝灵皇帝刘宏知道自己给他认了这么多干弟弟,不知道会不会从皇陵蹦出来削自己……
“袁卫尉,朕错了,咱们今天只谈朝事,不叙私情,可好?”
袁尚的表情似是有点惋惜。
“陛下真的不考虑把我和刘皇叔一起留下伴驾吗?臣很可爱的,会讲各种笑话!老少皆宜,荤素不忌!除了侍寝,其他什么事都能为陛下分忧。”
刘协的脸皮子又有点抽搐。
“当然了,陛下若是非要选一位皇叔侍寝的话,臣推荐刘皇叔能够担此重任!”
袁尚转头看了刘备一眼,诚心推举。
刘备:“…………”
刘协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袁尚的话顺风扇走,随即转移话题。
“袁尚,皇叔,曹丞相,你们三人此番勤王入京,朕非常感激,但你们也看到了,朕如今在旧都过得很好,并无意外,你三人若是没有什么事,便请各自回封地去吧,毕竟各州事务繁多,离不得你们这些为朕分忧的股肱。”
袁尚微微一笑,道:“既然陛下这里不需要臣等。那臣等明日便即告退,不过在离开之前,为了陛下的安全,臣等还有奏本要上奏给陛下,请陛下务必恩准。”
刘协的心不由一阵忐忑,但面上还是强自装出镇静,道:“有什么事?”
袁尚淡淡一笑,道:“陛下还都洛阳,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不过终究还是不太安全。天下纷乱,贼人四起,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陛下果真是出了事情,臣等实在是追悔不及!我与曹丞相和玄德公商议,为了保护陛下安全,将各自派出重兵,屯扎于河内。宛城,中牟,以保证陛下的安危,并则期派使者入京都向陛下上报朝政。以报君恩。”
此话一出,包括刘协在内的满朝文武皆惊。
刘协的面色煞白,上下两片小薄唇直哆嗦,他很清楚袁尚这话中的意思。不为其他,这分明是派兵限制,监视他。为了控制自己的发展!
伏完在一旁眉头一皱,起身道:“袁卫尉,这个……应该就不必了吧,洛阳之周,貌似并没有什么大的匪患……”
袁尚摇头道:“国舅的应敌意识实在是太差了,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都是对谁说的?现在天下不定,世道不宁,洛阳之地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况且陛下身在何处,天下贼患和逆贼的眼镜便盯在何处,不容不正视之,咱们切不可以麻痹大意啊。”
伏完心道,对陛下威胁最大的三个匪患就是你们三个!居然还在这里装成忠臣义士,真是要不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刘协的反应显然没有伏完那么平静,只是在心里诽谤一下满足便可。
这皇帝费劲心机,绞尽脑汁,终于从许都跑了出来,本打算用徐庶的制衡之计,摆弄袁,曹,刘三家,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三家联合,反倒是要反手过来制衡于他?这可能么?能够允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协满面阴冷的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袁尚几眼,开口言道:“袁尚,朕若是不准呢?”
曹植闻言不由心下诧然。
这个天子,跟当初在许都唯唯诺诺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儿啊,果然是翅膀硬了,感觉自己能飞了。
袁尚却是微微一抬眼眉,似是没听清刘协说什么一样。
“陛下说什么?请恕臣没有听清楚!”
刘协一字一顿的又一次说道:“朕说,朕若是不准呢,你待怎样?”
一时之间,适才敬酒所产生的友好气氛霎那间又荡然无存,一股诡秘莫测的阴冷气氛渐渐的弥漫在了整个行营之内,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好多大臣的额头上都缓缓的落下了汗珠。好多人的背后都开始冒冷汗,将贴身的猥衣溱的湿透。
袁尚的脸上依旧是保持着微笑,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与大帐内的所有人的表情都格格不入。
就这样,帐中的气氛诡秘良久。
“陛下考虑清楚了?”袁尚又不咸不淡的问出一句。
刘协心下紧张,语气不算坚定,但却是依旧没有服软:“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很好。”袁尚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却见袁尚的双眸突然睁大,惊恐的瞅着刘协的身后:“陛下小心!”
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向着刘协那边看去。
刘协也是心下一紧,急忙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空荡荡的,除了营帐的布帘之外,什么也没有……
刘备也是下意识的抬眼观望,突然之间,却是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酒盏被人拍手打落。
刘备心下一惊,转头看去,却见他身边的袁尚正冲着他和煦的笑着。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备的心头。
“噼里啪啦!”
营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却见行营门口一下子涌进了一群护卫,为首的却是袁军的马超,刘军的张飞,曹军的曹彰。
张飞嗓门最大,一进帐内直接就是一记响雷怒吼:“哪个摔杯?”
袁尚一脸惊讶的瞅着刘备,痛心疾首的跺脚言道:“玄德公,摔杯为号!这招了太老土了!”
营寨之内,所有人都诧然的转头看向了刘备。
刘备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