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你以后要多爱我一点(1 / 2)

 景琳出院时,已是炎热的盛夏。屠墨初的手指也恢复得很好。

从警方那边得知了消息,费航死了,温桑竟然认了对费舷的故意杀人罪,这让许多人都不禁感到诧异。

屠墨初却觉得特别正常,“她不认也不行,毕竟去法庭她还可以辩驳,但是落在洪繁知手上,就没了活路。”

温桑没有选择,要么把牢底坐穿,要么死在洪繁知手中,反正无论哪种都落不着好。

屠墨初和景琳回家那天,在楼下遇见了裴医生。裴医生是屠墨初母亲方兰芝现在的爱人。

这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裴医生微笑着问屠墨初,“能单独谈谈吗?”

屠墨初没有拒绝,“可以。”他摸摸景琳的头,“你先回家,我很快回去。”

景琳点点头离开了。

阳光炽热,炙烤着大地。裴医生跟着屠墨初坐在小区的石亭里,拿出了一叠很厚的资料,“这是你母亲这么多年来的病历。”

屠墨初眼眸低垂。太阳高悬,没有一丝风,远处的蝉鸣阵阵,聒噪不肯停歇。

病历记录着方兰芝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裴医生说:“我给她做治疗那一年,她的情况就不太好,你当初那件事,她始终无法接受,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屠奕谦也没有给过她安慰,后来她情绪无法自控,陷入崩溃。我和她在一起后,她依旧需要定期治疗。我和她没有孩子,兰芝做了绝育,她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她走不出那段回忆,很抱歉,她没有陪你长大的勇气。”

屠墨初把病历推回去,“我没有怪她。”

他的表情平静,坦然得没有一丝伪装,以前无数的愤懑和痛苦,现在已经渐渐消散。他曾经无比渴望被爱,那时却一无所有。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错过,都能够被弥补,然而他如今明白,有个傻乎乎的小姑娘,笨拙地陪了他很多年,他的成长并不孤单。

裴医生走出很远,屠墨初突然开口说道:“请好好照顾她。”娶了妻子,心变软了,也明白了一个女人的不容易。

裴医生诧异回头,屠墨初的眼神沉静真诚,裴医生用力点点头,明白屠墨初是真的放下了过往。

公寓下的花儿开得鲜艳。林芳菲带来了屠奕谦辞职的消息,她很是唏嘘,“不仅辞了职,还把大半的钱都捐了。谭梦娴那个女人平时看着贤惠,没想到这次和屠奕谦吵了一架,这两天嚷嚷着要离婚,看她以前对屠队多千依百顺,那模样还真以为人到中年找到了真爱,结果现在都动手了。”

景琳十分惊讶。晚上她跟屠墨初说起这件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想看看屠墨初的反应。

屠墨初好笑地看着她,“别人家的事,没必要管。”

景琳小声嘟囔着,“可那是你爸啊。”

屠墨初摸摸她的头,“他是屠家麒的爸。”

虽然那时为了计划,屠奕谦选择了屠家麒,但是屠墨初心里清楚,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屠奕谦依然会选屠家麒。屠墨初性格冷漠叛逆,屠奕谦不能再和另外一个儿子离心。人心说起来复杂,可是有时候也很简单。

景琳好奇地问:“你不介意了吗?”

屠墨初笑了笑,“嗯。”他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我没爸妈,你以后要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景琳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用力点点头。

没想到那件事还有后续。因为景琳养伤,林芳菲这段时间爱上了煲汤和八卦,“琳琳你是不知道,那两口子还真离了。谭梦娴不是省油的灯,她女儿孟嘉莉今年也开始工作了,她还想把屠家麒也带走,估计又想着找下家呢。我下楼时碰到屠队,之前好好的一个人,如今瘦得不像话。我说他是个拎不清的,现在早早把钱捐了,以为谭梦娴会对他不离不弃敬佩他不成?也不看看谭梦娴是个什么人,能忍嘛!”

谭梦娴捧着伺候了屠奕谦好几年,结果没捞到一没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屠奕谦曾经舍弃屠墨初换来的婚姻,竟然在这一年彻底崩塌瓦解。恐怕他也开始怀疑这一辈子的意义,老了老了,却什么都没了。

景琳觉得屠家麒有些可怜,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而谭梦娴多半还得嫁人。

屠奕谦忙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林芳菲见女婿出门办事,悄悄问景琳,“你们夫妻生活怎么样,还和谐吧?”

景琳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应了声。

其实两个人之间就那一回,那时她还是醉酒状态,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然而这种羞人的事总不好跟林芳菲说。后来景琳生病又受伤,两个人自然过得平淡如水,最多亲亲抱抱。

林芳菲接受了屠墨初这个女婿,越看越顺眼。毕竟女婿会来事会赚钱还疼她女儿。林芳菲美滋滋地提醒,“你这就要毕业了,做好避孕措施,不然在学校大着肚子不太好。”

景琳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妈多开放,她怕林芳菲还要唠叨,连忙说好。

暑假快要结束,九月景琳要回学校了,她的大学课程只剩最后一年。

如今大家都清楚她是屠墨初妻子,毕竟屠教授那么高调,想不知道都难。不过费家那些事,对于单纯的学生们来说,只是一个大家族的没落而已,离他们很遥远。

景琳回到校园,室友们都很高兴,笑盈盈地问她蜜月度得怎么样。能怎么样,可丢人了,屠墨初估计现在都觉得她是个要轻拿轻放的玻璃娃娃。

屠大研究员的事业在稳步发展,他回到科研所后,前辈们都松了口气,莫名有些感动,先前屠墨初在的时候,很多研究项目突飞猛进,后来他一走,大家都有点不习惯龟速的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