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准给平安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是“男女相亲,女的拿出了硕士证,男的拿出了博士证;女的拿出了驾照,男的拿出了a1照;女的拿出了房产证,男的拿出了别墅证;最后女的眼睛睁得透圆,说,咦,你不是前几天给我办证的那个人吗?”
平安看了一笑,正想着给宋准回个什么内容,有人敲门,工作人员进来说有个叫冯宝宝的女人,说是平县长母亲当年的同事,想见你。www.x23us.com
母亲的同事?
冯宝宝四十多岁,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位容貌不错的女人,衣着得体,进门对着平安看看,点头说:“你长得真的像你母亲。”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去世多年,有老同事上门来访,不知道有什么事。
平安和冯宝宝并排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听冯宝宝说:“我知道你家以前住的地方,不过去了,已经换了人,打听了好久,大家都不知道你现在住在那了。”
平安点头说:“是,我搬家了。”
“后来,听你对面住的一个女的说,她说和你是同学来着,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
对面的女人?
米兰?
“我那时候,和你妈妈都在市剧团,我们两个是同一批进团里的,练功什么的都在一起,吃住也在一起,算来,她比我早进团两天,我给你妈妈叫师姐。”
“我离开剧团的早,现在在省里一家事业单位上班,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妈妈去世……”冯宝宝黯然了一会:“这会来,其实本来是想让你妈妈帮我一个忙的,但是……所以,反正来了,就来看看你,希望,没有打扰你。”
冯宝宝找母亲帮忙,而不是找平安。平安有些想知道,自己的母亲能帮这个老同事什么忙?
平安这样想,主要是刘红艳在世的时候,除了会唱戏,是在人情世故和生活里的琐事中几乎全然不通的一个人,有时候平安真的怀疑母亲离开了父亲还能不能生活的下去。
但是刘红艳在外面的形象非常好,从来都是一副本市知名艺术家的面目示人,谁能想象的到这位市剧团的团柱子在家几乎从来没有做过一顿饭,从来没有刷过一个碗,从来没有打扫过一次的房间,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甚至,从来没有去参加一次平安的家长会。
有人说男人都有恋母情节,但平安绝对没有,他曾经一度的怀疑父亲为什么就会娶了母亲。或许就是因为母亲会演戏,所以将父亲给欺骗了?
用父亲一次在生气的时候说母亲刘红艳的话,她应该嫁给艺术。可艺术给不了她丈夫和孩子以及家庭的温暖,或者刘红艳需要的只是一个为她做饭打杂的佣人,但平秋明也是一位光彩照人的大帅哥,怎么会甘心做佣人?
父亲确实为母亲付出的太多了,有时候想,要是父母离婚的话,平安绝对会选择跟着父亲而不是母亲,但他们一直就那么的吵吵闹闹的将就着,直到出事……
因此平安觉得自己一定会找一个会操持家务并且安心于操持家务的女人结婚,而不是一心的追求什么“艺术”追求什么“事业”不承担在家庭生活中应该承担的责任将家当宾馆的女人。
有母亲的耳濡目染,平安唱歌跳舞其实都不差,但是学校那会但凡的组织什么文艺表演,平安坚决的不去参加,即便被选上了,他也会找理由退出,甚至假装拉肚子钻进厕所几个钟头不出来。
平安特别讨厌在台上跳来唱去的,这源自与对母亲所作所为潜意识里的排斥。他曾经想,自己长大了,一定当一个坐在台下主要位置看演出的人,等演出结束,自己以“亲切和蔼的态度上台和当晚主要演职人员合影留念”的那种身份出现,而不是卖力的在台上蹦蹦跳跳扯喉咙拉嗓子吼了半夜但下面观众其实任凭谁在那么多人中都认不出你是谁的人。
父亲是理解自己的……平安的思绪跑得很远,他不由的想到了俞洁,这一刻豁然明白了,不是俞洁不嫁给自己,其实自己知道选择俞洁等于像选择了母亲那种女人一样,也就是说,如果俞洁不做改变,一心的想当花木兰第二的话,那么自己根本就不会选择俞洁做自己的妻子,因为那跟父亲娶了母亲没什么两样……
平安的电话一会一响,工作人员一会一进来给他汇报并签字什么的,这样让冯宝宝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冒昧,但平安心里想听冯宝宝说一些关于母亲的往事,因此这个谈话就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我是想办内退的,因为在我们那里,只要工龄达标,内退工资和在岗差不多,以我的工龄,办内退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我去了人事部门后,给的回复是,内退要三十年工龄,我的工龄不够。”
冯宝宝轻笑了一下:“我看年龄是不可能工龄三十年的,但我和你母亲都是十二岁就进了市剧团,然后,我考上大学去读书,再然后毕业分配工作,辗转几个单位几个省,到现在,工龄三十年只会多不会少。”
“哦,”平安点头,问:“那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