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不明不白,死不瞑目,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恐怖的死亡气息笼罩整个村子,然后死的人就越来越多,死不瞑目的尸体也就越来越多,不论男女老少,都躲不过去。
就像是瘟疫一般。
终于,有人知道这种病叫什么名字了,从大城市花钱瞧了一场病的罗解放,推着生病的儿子回来,告诉村里的人,这病叫HIV,没得救,只能等死。
人吓人。
吓死人。
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病,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月就吓死了好几家人,整个村子,各家各户都有人得了这病。
一传十。
十传百。
陈皮呼吸急促。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进的这村子,哪里是什么古村啊,分明就是病村,怪不得死气沉沉,怪不得村长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眼眸盯着身前凹凸有致的背影。
她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山鬼。
将自己带到此处的,应该就是那个被凿穿头颅的神女娘娘了,而这个灰色的世界,应该就是曾经的上罗堂,已经随着时光,一去不复返的上罗堂。
灰雾弥漫。
陈皮身子还在继续前行,一直前行到一处低落的谷滩,这谷滩背阴遮风无光,终日阴气沉沉。
谷滩的一侧矗立着一尊一尊的石碑。
密密麻麻。
密密麻麻。
石碑下面是新鲜的尸骨。
谷滩旁是一弯河溪,溪水旁,草木繁盛,一丛一丛的鲜艳花朵悄然绽放,成了这灰色世界唯一的颜色。
艳如鲜血。
血色间闪烁着幽幽的荧火之光。
这就是那吃人枯骨,食人血肉,才能开花的古庙海棠。
喵呜。
一道穿透耳膜的猫叫,划破长空,那山鬼突然扭过头,看了陈皮一眼,然后曲指一弹。
脑门砰地一声震响。
陈皮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如子弹一般。
飞出去的前一刻,陈皮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一群聚拢在一起,面目狰狞的人,以及一群目光游曳的,鬼。
鸡鸣犬吠消失,脚步吆喝消失,水滩深谷消失……
当陈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在的位置依旧是石庙前,一步都没有挪动过,黑色雨衣的头顶,雨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石庙已是无法遮风避雨。
泥水暴雨啪啪啪的拍打在残破的石像间,凄惨至极。
四周憋闷压抑的感觉依旧,但陈皮知道,这根本不是幽森,也没有怨恨和复仇,这就是一个苦口婆心,善良到骨子里的山神,对一群无知村民最后最后最后的温柔。
喵呜。
石庙中慢悠悠爬出来一只雪白的山猫,绿色的猫瞳瞟了陈皮一眼,然后便朝一条狭窄的山路上走去,速度并不快,爬出去几步便回头看陈皮一眼。
这是在给自己带路吗?
绝了。
此时此刻的上罗堂。
幽怨。
死寂。
诡谲。
竦然。
陈皮知道,自己这群偶入村寨的外乡人无故失踪就是一场阴谋,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一场死人和活人,合谋起来的诡计。
天地一片黑暗。
呼呼呼。
幸好还有一只山猫。
手脚并用,原本如坠冰窖的陈皮,越靠近山猫,那份森寒竟越是减少。
就在这时候。
一只冰冰凉的纤纤玉手,突然从陈皮的背后,从黑暗中伸出来,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陈皮的肩头。
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