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回避了碧玉的视线:“你言重了,哀家何德何能,能伤皇帝的心?”
像独孤连城那么坚硬的男子,没有人能伤得了他,包括她在内。
“所以奴婢说娘娘在装糊涂。”碧玉说着,上前点了一盏花灯,并低声许愿:“奴婢希望有一日娘娘能接受皇上,如此皇上定不会辜负娘娘。”
只要太后娘娘踏出一步,就够了。
慕辞看着碧玉一系列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
她要怎么接受独孤连城?她和独孤连城前世是孽缘,今世同样是孽缘,可是没有人明白这一点。
碧玉只看到独孤连城对她的退让,又何曾知道她曾在独孤连城手里遭受的种种苦难?
“你什么都不懂。”慕辞无声低喃。
独孤连城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身后:“朕不懂什么?”
慕辞回头看向独孤连城,心里琢磨着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和皇帝说清楚?
只是皇帝生来就是矜贵的人物,他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若说明白,就是彻底得罪了她,她在宫中的好日子便到了头。
所以说,时机未到,她就不能轻举妄动。
“我是在和碧玉说话。”慕辞见其他妃嫔也跟了过来,招呼她们来放花灯。
和这些青春貌美的妃嫔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步入老年的垂垂老者,主要是,心态老了。
她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不在意,对于皇帝的恩宠也不在意,她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有些病态的。
独孤连城却是注意到了慕辞的情绪不对劲。
趁着七巧节,他命碧玉找了一些奇趣的宫灯,只为在七巧节这日讨她的欢心。可是她呢,一点欢喜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脸也未曾有一点笑意。
她就像是局外人,身处于自己的世界,包括他在内的人都被她排除在外。
一年多了,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有松动吧?
但是她并没有。
她已画地为牢,她的世界他进不去,他的世界她也不愿意进来。
生平第一次,独孤连城感到无力。若可以,他也不想在这样一个心冷如铁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可是除了她,他也无法对其他女人产生兴趣,更遑论说讨对方的欢心。
这还不是因为自己犯贱么,能怨谁?
皇帝的情绪不对劲,很快就有人觉出来了,首先是齐洛。
她见皇上神情阴冷,又再看一眼不远处的慕辞,便轻扯陈芷琴的衣袖,示意她警省些。
陈芷琴这才发现皇上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慕辞,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却也只有嫉妒的份儿。
皇上的心早被慕辞勾走了,也不知慕辞用的什么法子。
若她有慕辞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到如今都没有侍寝的机会。
莫说她,在场几位妃嫔最近没有一个人能上得了皇上的龙榻。她们都想入皇上的青眼,皇上的眼里却只容得下慕辞。
就连风光一时的慕雪,如今也无法得见圣颜,其间的复杂滋味,恐怕也只有淑妃自己知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