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烤，太阳沉浸大海。</p>
四人从水里上来，去浴室洗澡换衣服。</p>
过了一会儿，九条太太穿着薄薄的室内便服出来，看见渡边彻在清洗碟子，说：</p>
“明天船就靠岸，会有人来处理这些东西。”</p>
“没关系，习惯了。”</p>
“想做随你。”九条太太走到料理台，“老板，麻烦给我一杯兑水的威士忌，加冰。”</p>
“稍等，太太。”渡边彻洗手，拿杯子给她倒酒，又往里加了冰球。</p>
九条太太以客人的语气倒了句谢，潇洒地拿起酒杯，小口抿着。</p>
夜风能吹到着，渡边彻闻到她身上沐浴之后的芬芳。</p>
九条太太喝了一口，看着渡边彻问：“自己一个人，没有请保姆？”</p>
“以前没钱，现在有钱了，但没想到请保姆。”</p>
“衣服一个人洗？”</p>
“您不会认为我蹲在那里，用搓衣板？都是丢进洗衣机，到时间拿出晒一下就行。”</p>
“搓衣板？”九条太太好奇道，“听说过，没见过，长什么样？”</p>
“海浪。”</p>
九条太太一边喝酒，一边想象海浪的搓衣板。</p>
“餐具自己洗，地自己拖，饭全部自己做？”她又问。</p>
“偶尔便利店的便当。”</p>
两人不再开口说话，渡边彻默默洗碟子，九条太太在料理台边喝了一会儿酒，又去把唱片机打开。</p>
船舱内，响起《five hundred miles》的旋律。</p>
九条太太坐回来，笑着说：“我很喜欢这首歌，让我响起小时候在京都。下午你唱这首歌的时候，差点爱上你。”</p>
“爱上一个卖烧烤、洗碟子的农家少年？”渡边彻笑道。</p>
“足够了。”九条太太微微一笑，“烧烤好吃，可以挣钱养家；洗碟子，证明不讨厌做家务。”</p>
她晃动酒杯，冰块在里面晃来晃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几次看着要飞出来，却又不可思议地落回去。</p>
《five hundred miles》一遍没放完，清野太太和九条美姬洗完澡上来。</p>
清野太太穿着和九条太太同款的薄便服，十分清凉。</p>
九太美姬穿了渡边彻的衬衫，热裤似的睡衣，隐没在衬衫下面。</p>
“500公里酒吧营业，两位来些什么？”渡边彻视线落在九条美姬从衬衫下摆露出来的大腿上。</p>
“啤酒，谢谢。”清野太太在九条太太身边坐下。</p>
渡边彻拿了一杯子，往里倒啤酒。</p>
精美通透的玻璃杯，里面盛放着金黄色的液体，从杯底不断上升起的气泡，在表面上形成浓密洁白的泡沫。</p>
“看起来就会很好喝。”清野太太很给面子地赞美一句。</p>
“谢谢。”渡边彻看向九条太太另外一边的九条美姬，“我的美姬，你要喝什么？”</p>
“牛奶。”</p>
“稍等。”</p>
“酒吧卖牛奶？”清野太太笑着问。</p>
“酒吧是开玩笑。”渡边彻背对她们，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其实这里是我和美姬的爱巢，桌子只是厨房的料理台而已。”</p>
“未经批准的未婚同居。”九条太太喝着酒说。</p>
九条美姬喝了几口牛奶，在「如今我衣衫褴褛，依旧是寂寂无名」的歌声中，清野凛走上来。</p>
“泡了很久啊，小凛。”九条太太招呼道。</p>
‘打理头发麻烦。’渡边彻猜测她的回答。</p>
“没泡多久，整理头发费时间。”清野凛先去桌上拿了《蓝色星球II》，然后坐在吧台前。</p>
“一杯西瓜汁。”她边翻开书，边说。</p>
“这里是酒吧，清野凛小姐。”渡边彻以酒吧服务员的口吻提醒。</p>
清野凛没说话，已经看起书。</p>
“下不为例。”渡边彻拿了个西瓜，切成块，分成两份。</p>
一份放吧台上，给她们吃，一份丢进原汁机。</p>
清野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女儿长发，说：“要不要试试短发？”</p>
“不用，我喜欢长发。”</p>
九条美姬隔着两位太太，看了眼清野凛，视线落在雪白的肩上。</p>
清野凛穿得是领口滑到肩膀的睡衣，这让她看起来既清纯，又性感，还带了点居家风。</p>
“你会穿这样的衣服？”九条美姬冷笑着问。</p>
“母亲准备的。”清野凛头也不抬地回答。</p>
“只有这一套？”</p>
“我穿什么，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清野凛视线射向九条美姬。</p>
九条太太笑着对女儿说：“白天泳衣什么都看过了，不差肩膀这点。”</p>
“泳衣是泳衣，穿成这样，就怕抱着勾引人的想法。”九条美姬说。</p>
“好了，果汁。”渡边彻将玻璃杯放在清野凛身前，又突然拿回去。</p>
“差点忘了。”他往里丢了一块冰。</p>
果汁一下子溢出来，以杯底为中心，洒在柜子上。</p>
“多此一举。”清野凛看了一眼。</p>
“其他人都刚刚好，就你满出来。”渡边彻将玻璃杯擦干净递给她。</p>
“像美姬同学说的，被我的肩膀勾引了？忘记先放冰块？”</p>
“血口喷人好歹有一点点证据，我对肩膀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作为专业的调酒师，哪个不擦桌子？”</p>
“冰块加果汁，专业的调酒师？”清野凛嘲讽道。</p>
渡边彻不理她，边擦桌子，边对九条太太说：“真姬小姐，还要吗？”</p>
九条太太将杯子放到他身前：“海上调酒师，威士忌鸡尾酒。”</p>
“其实我是海上钢琴师。”渡边彻彬彬有礼地说，“调酒师和美人鱼约会去了，让我暂时代班，您看美姬，她喝的牛奶，就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p>
九条太太笑了两声，懒散地说：“好的，钢琴师，不过在你弹钢琴之前，能请你给我调一杯鸡尾酒？”</p>
“可以是可以。”</p>
“随便加点橙汁、苏打水、柠檬水，或者其他什么甜酒或饮料，只要能喝就行，我尝尝什么都不懂的人调出来的酒。”</p>
“那可能就不能喝了。”</p>
“九条家继承人伙同女婿，在太平洋上谋杀九条家主？”清野太太笑着说。</p>
“明天的报纸标题，就用这个了！”渡边彻开始调酒。</p>
看心情随便放，最后调出来的酒颜色诡异。</p>
“渡边君，不开玩笑，我现在真的怀疑你要谋杀我。”九条太太看着眼前的酒。</p>
九条美姬看着那杯酒直笑，劝说道：“母亲，我看您还是不要喝了。”</p>
就连清野凛都抬起头，打量那杯酒。</p>
“早说了，我是海上钢琴师，不是调酒师。”渡边彻说。</p>
“先尝尝看。”九条太太伸手去拿酒杯。</p>
“稍等。”渡边彻阻止她，用牙签串了一颗樱桃放在上面，又丢了一片薄荷，“可以了。”</p>
“样子倒是挺像回事。”九条美姬点头说。</p>
四人看着九条太太喝了一口。</p>
“怎么样？”清野太太问。</p>
九条太太没说话，吃掉牙签上的樱桃，然后用牙签指着角落里的三角钢琴：</p>
“海上钢琴师，去吧，那里才属于你。”</p>
九条美姬、清野太太哈哈笑起来。</p>
清野凛视线看着书，嘴角微微绽放出笑容。</p>
“是，是。”渡边彻擦擦手，离开吧台。</p>
“你会弹钢琴吗？”九条美姬撩人地靠在吧台上，一双光溜溜地美腿互相架着。</p>
“鄙人从出生就在船上，怎么可能不会弹钢琴？”</p>
“这两者有必然的联系？”清野凛说，“出生在船上更多的是水手。”</p>
“等着瞧就是了。”</p>
渡边彻坐下来，掀起琴盖，把手指聂的噼啪作响。</p>
那样子真不像什么钢琴师，而是准备和海怪搏斗的精悍水手。</p>
‘另一个我，轮到你了，上吧。’</p>
【玩家使用5000积分购买「大师级·钢琴」的权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