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地习俗,这天最重要的仪式就是老人的女儿会带着很多人很多东西前来下祭。
为了准备这些,江玉彩和胡建军忙活了一天。
他们要准备一头猪,一只羊,各种水果以及竹纸编扎的很多东西,此外,还需要给几个舅舅和舅妈从头到脚换一身新衣服新鞋子。
这天胡铭晨也回到家里来,跟随下祭的大部队一起前往江家寨。
听说胡铭晨家要去下祭,来了许多帮忙的人,一方面是帮着拿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去的人多了有面子。
来跟随去下祭的人不需要送礼,他们只需要每人带一串鞭炮即可。
因为来的人太多,为了招待大家,胡铭晨让街上的餐馆准备了十桌酒席送来。
等吃过午饭后,众人这才分配任务,浩浩荡荡的带着各式各样的祭奠用品前往江家寨。
江家寨那边大老远就可以看到胡铭晨家这边的下祭队伍。
不过胡铭晨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走路,胡建军让他拿十几箱饮料和十几条香烟在村口的路边等着,所以胡铭晨是开车的。
等大部队到了村口的路边后,众人需要休息一下,重新整队,哪些东西先,哪些东西后,是有一定讲究的。
众人休息的时侯,胡铭晨亲自给大家分发饮料解渴,并且只要是来的人,都要分发一包香烟,男女皆然。
至于给了收不收,是别人的事。
不过看在胡铭晨家给出的是上百元一包的好烟时,就算不会吸烟的也收下,自己不抽可以拿回去给家里人抽。
休息了十几二十分钟,唢呐队伍就吹吹打打的出场,他们走在前面,同时也是告诉那些舅舅们,下祭的队伍动身了,他们得到路边排队迎候。
这一整套的仪式胡铭晨知道,可是并没有亲自参与过,这也是第一次参加。
对于很多大城市的人来说,会觉得这一套有些愚昧。
可是在当地农村,它流传了几百年,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很多时候就是靠这些所谓的“愚昧”仪式来维持着。
这也是为什么农村比城市人情味更浓的一个因素。
在家门口换过衣服,队伍就依次上呈送祭奠的贡品,而失去母亲的江玉彩,需要好好地大哭一场。
因为这也是人间最后的相聚,明日一早,老人就要送去墓地下葬了。
像胡铭晨他们这类孝孙与孝孙女,当然也要在灵前跪着烧不少纸,以作告别和宽慰。
然而,就在这最隆重仪式的这天,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江二虎之前谈过的一个女朋友,他们一家上门来了,可人家不是来祭奠和喝酒的,而是存在着很大的捣乱意识。
“赵彩凤,你家这是什么意思?我奶奶过世,我家正在办大事,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谈。”
这一家人前来,不送花圈,不送礼金,不带鞭炮,到收礼台的地方,竟然送上一张白纸,上面一行字,让江二虎还债。
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只有把江二虎给找来。
“江二虎,你家要是不办大事,我还不来呢。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家亲戚朋友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被叫做赵彩凤的女孩子无畏无惧的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走,走,今天不欢迎你们,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江二虎怒火中烧。
“呵呵,你怎么不客气?打我?还是杀死我?你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钱,那么多人看着,我就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赵彩凤冷笑两声道。
其实旁边已经站了很多不舒服的人,要是江二虎真动手的话,他们也会一拥而上,将这捣乱的几个人打出去。
农村办喜事的时侯,最忌讳有人捣乱,就算是仇人,也不能这个时候上门。否则就是侵门踏户,如此欺负人是要引起公愤的。
但是听赵彩凤说是江二虎骗了她的人骗了她的钱,旁边亲戚的怒火就减弱了三四分。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将江玉富给引了过来。
“爸爸,这个事......我自己处理吧。”江二虎缩了缩脖子。
自己的事情给家里面带来麻烦,这个锅他是背定了。
“给老子滚一边去,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江玉富很生气,骂了江二虎之后,就沉着脸看向赵彩凤他们。
原本这场葬礼,从头至尾江玉富都是觉得很有面子的,一切也是很顺利的。
可是现在出了幺蛾子,他怎么能不生气。
“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今天我家有白喜大事,能不能通融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们到旁边去说,不要影响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