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说的条理分明，若不是王铮在苗疆听过另一个版本儿的故事，几乎都要信了。于是默默地站起来拍了拍靴子。

扯着嘴角的说到“到底还是人老成精啊。也不枉巫苗的人将你们派在中原守了这么多年。可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撒谎，能不能对得起你地下的妻儿老小”。

“我地下的妻儿老小……”。

老头儿呐呐地说了几句“不，我并没有撒谎。一句谎都没有撒。我死后能对得起任何的人，巫苗的人，中原的人，王翦，王翦他娘。诸位巫女，谁也不能说我一句不是。”

老头儿甚至说的有些凄厉，也不知道是自己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企图让自己相信，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还是让王征信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比时见王铮收了手中的瓶子，藏在袖口里面。轻轻地将脸对在了牢门之上。

“小筝儿那么可爱。她告诉我说，她的名字是风筝的筝。还问我好不好听。老头儿啊。风筝断了线飞走了，回不了故乡啦。你就在这里昧着良心地过吧。这诏狱的十八般武艺，送你们上路，也算对得起你们的铁骨铮铮了。倘若我是你们的话，就知道在这诏狱里撒谎，不是什么好下场。只可惜了这一副老骨头，我还寻思着能把你们送回巫苗呢。现在看来，挫骨扬灰都不值。等你们半死不活的时候，记得让狱卒门吊着你们一条命，喂给那些个畜牲们吃，好歹还有点作用”。

时人多信命尤其是吴苗之人。喂给畜生吃，算是怎么回事。来生要轮畜生道，活得连畜牲都不如。

“我们不要，求求你了，大人求求你了，大人，怎么死都可以，不要把我们撇到那些畜生的嘴里”。

老头儿突然间老泪纵横的跪了起来，又磕头。又凄厉的喊着。

只将额头磕的青紫，甚至都能溢出血丝。

老太太们，也不主拐棍儿了，一个一个的跟着老头儿，不停地朝监狱外面的王铮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