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巷那处宅院...这几日收拾好。”
清水巷那一处宅院,可是自家主子一直珍藏的,且不说景色宜人,湖光山色环成一片,就单指那宅院中还占着一处天然形成的温泉眼,在整个京城里都可遇不可求的。
茯筠挠了挠头,带着困惑道:“爷让去收拾清水巷的宅院,可是要迁府过去?”
要是真能迁过去那感情好,以后也能没事洗个温泉浴了。
瀛夙冷声断了他的念想:“不是迁过去,你只需领人把那尘土清扫干净,花枝修剪平整就可。”
茯筠领了命,虽说眼里带着不舍,可还是赶紧灰溜溜地出了书房。
到了书房外头,茯筠哧溜吸了下鼻子,抱臂缩身,瞧了眼书房里烛光依旧摇曳,带了些控诉和不满道:“有了美人陪伴就不理人家?这凉凉春色我也是孤独难眠啊!”
一袭黑袍的墨涯从院里的榕树枝上翻身下来,手拂着长剑,幽然开口:“你要不想惹主子生气,奉劝你今夜就赶去清水巷打扫宅院。”
茯筠撇嘴看了眼这穿着打扮跟个夜鹰似的男人,心里发凉,可面上强撑着冷哼一声道:“就你消息灵通,能琢磨出主子意思?”
懒得跟他废话,墨涯拎起他的领襟,使了轻功将他往清水巷那里带过去。
惨绝地惊呼声,打破了这清明后的岑寂。
第二日一早,京中各处密探纷纷前至本家送入消息:陆国公一家已至城门口。
摸不清局势的各户世族、官员,不敢妄自相交,都紧闭自家大门,恐惹了风雨。
陆子虞透着摇晃的车帘一角,向着京城街道上瞧瞧打量,没瞧见那传说中的盛景,反倒是透着一丝荒凉。
这一巴掌,就是那些世族们“赏”给他陆国公府的?
她陆子虞向来自诩蛇蝎,今日这下马威她收下了,来日定会千百奉还。
桐允支棱着头,掀开车帘向外面瞅了瞅,出声抱怨道:“公子,怎么这京城里人荒马稀的?想找个问路人怕是都难。”
陆之庭神情也是不大好,温润的面上带着薄怒。
远处赶至一行人马,急呼呼地停在陆国公这十几辆车驾前。
为首男子便是那名冠京城,才华横溢的九皇子——瀛夙。
瀛夙这是有意告诉京城各方势力,他要与陆国公府交好。
陆瑾延一见来人是九皇子,忙是吩咐府上众人下车,匆匆行礼:“见过九皇子。”
瀛夙扫了人群一眼,竟没瞧见想见之人,语气淡淡:“公爷快免礼,不必客气。”
人群后传出一阵娇婉声:“陆家四娘...子虞,拜见九皇子。”
瀛夙呼吸一窒,忙是瞟了她一眼,定神侧过了目,未应。
眼见这男人对自己爱答不理,陆子虞心里就是一阵阴郁,可面上笑得仍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
避开那女人的目光,瀛夙冷声对着陆瑾延道:“公爷此番入京怕是还未寻了住处,刚好本皇子有一处宅院,公爷若是不嫌弃,便可与本皇子一道去瞧一瞧?”
这可真是省了大力气,哪怕陆瑾延刚到京中不想受人恩惠,可眼下这住处之难确实是要早早解决。
陆瑾延动心了,可觉得这样占便宜也有些说不过去:“九皇子可开个价,这宅子我是急需的。”
瀛夙点了点头,轻蹙眉沉思一阵才道:“依公爷之见,三百两可否?”
“这...怕是少了些?还是五百两吧?”五百两买京中一处普通宅院也算是价格适中。
“行,就依公爷所言。”
茯筠眼窝泛着青紫,站在自家主子爷身后直要被气出病来,先不论他昨夜一宿未睡打扫那庭院,光是宅子大小都不值屈屈五百两。
还有那温泉眼?
这就相当于白送的呗。
嘿!他今日算是开了眼,还能有这样倒贴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