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来,心突突一跳,急急蹦了起来:“哪家?哎呦...”
她忘了这是马车,刚那一下子给额头撞得不轻。
陆子虞赶忙伸手替她揉着,也是焦急。
“魏家和王家我可不去,尤其是王家人,个个蛇蝎为人!”苏婉婉疼的抽气,可提及王家之时仍是咬牙切齿的愤慨。
这倒是让陆子虞有些吃惊,待不经意捉到了苏婉婉神色闪过的委屈,神色复杂低声对她道:“可愿说与我听?”
苏婉婉盯她良久,终红着眶子,咬紧了下唇,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恨意道:“那日我独自去兵坊取订的乌藤鞭,路遇宫中编纂何雍嫡女,她本就爱慕我表哥,那日死活纠缠让我带她进九皇子府,我逃不过失手打了她,可并未毁了她的容,后来...”她颤着声,有些不愿再想。
白净细腻的柔夷搭在苏婉婉紧握的手背上。
“后来便听坊间流传,说我那日出手凶残,毁了女儿家的容貌犯了妇徳大忌,人人唾弃咒骂,就连我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愿信我,可我想问一句:造谣之人当真看见了么?看清了么?看透了么?”
苏婉婉性子要强,这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不认,可也不愿过多辩解。
百姓们乐道听高门大户里的这档子事儿,说再多不过徒劳无益。
陆子虞手腕上一阵灼痛,她更是用力捏了捏苏婉婉的手道:“我信...”
苏婉婉粗鲁的将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喘着气说道:“那日我前脚刚打了她,后脚王若茀那个贱人就去了何府,过后贵妃娘娘跟着这事儿被圣人冷落了好一阵,就连表哥办的几件差事也都未被封赏,这一连串儿的事不会平白无故发生。”
王府之人天生精于算计,若非如此,王渝州曾经不过一介白衣,怎能走至今日这鸿鹄官运。
“既然如此,更是要邀请她们来尝尝被人当笑话的滋味,不是么?”陆子虞轻眯着眼,藏去眼底的厉色。
苏婉婉一怔,有些犹豫瞧着她问道:“你是要...?”
“自然惩处那些欺人太甚坏人呐!”陆子虞勾着胸前垂落的青丝,软声软气。
这一肚子坏水的样,真是对极了苏婉婉的胃口。
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怎么着也得收点利息。
二人在马车里捣鼓着,不知不觉车轱辘停在了清水巷。
陆国公府,到了!
苏婉婉有些不舍得她走,抓着袖口又让陆子虞应承她几个事儿才作罢。
临走之时,陆子虞将自己发髻中插着的一支翠珠钗赠与她。
苏婉婉面上带着嫌弃,小声嘟囔:“本小姐都不穿裙装,要这些首饰何用?”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这发钗有些小心翼翼的揣到了自己怀中。
巷尾,路过一顶浅色软轿。
轿中女人放下帏裳,皱眉轻问外面跟随的侍女:“刚可看清了巷子中的马车?”
侍女规矩答:“回小姐,看着像是穆府的!”
软轿中的女人身穿粉藕襦裙,青丝梳成朝天髻还插着三两只精巧的金钗,瞧着像是仔细打扮过的。
姿容端庄优雅,唯独一双眸子浑浊不清,还略有几分病气。
王若茀敛目垂思,半晌吩咐道:“魏家这几日毫无动静,想来魏将军还不知胞妹在穆府出的糗,阿若先去派人给魏府传个话,再去取药!”
软轿外的侍女行礼而去,整个街上热闹极了,谁都不曾注意这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