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着,人关几天就得被放出来呗,眼下战事吃紧若是来年边塞又...”昭帝无奈晃首。
姜贤把手里的拂尘给换了个方向,有些欲言又止,“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昭帝指尖轻叩桌案,示意他说来听听。
“奴才听说北塞最后那一场胜仗,是陆国公家的二郎打赢的。”
“陆家二郎?这事儿可是真的?”
昭帝坐直了身子,似是来了兴致。
姜贤颔首笑着讨好,“奴才怎敢欺瞒陛下,想来陆家二郎是个有真本事的,听说是他自个儿参军,这次北塞之战后兑了军功,如今可是五品的昭武将军呢。”
昭帝眯了眯眼,轻道,“昭武将军...”
这些年,将军府威名越发声势浩荡,不少武官皆是以魏家马首是瞻,他这当皇帝的虽心有不悦,可也对魏家有所忌惮,因此只能处处忍让。
若是陆家二郎也有将才风范,倒是可以趁机削了魏家兵权。
“姜贤,替朕拟旨...”
半晌,圣旨拟下,欲要明日彻底打乱了京中局势。
明明是春夜,不知为何今日却凉的慌,想来还是闹春寒呢。
陆四娘子在前厅吃罢了自家二哥的团圆饭,又一家人拉扯叙旧了许久才回至自己小院。
回去的路上风有些凉,落宁将怀中的大氅抖落开,披在自家小姐身上。
“去让秦桥把人带来吧!”陆四娘子拢了拢衣服。
揽月阁小院里,静的能听见猫儿叫春,侍女们都回了西厢,只剩下几个贴身侍奉的,
院中,摆着一张太师椅和一张方桌。
椅子上的女子软着身子靠在扶手一侧,玉指翩翩从桌上给自己添了盏茶,放在指尖摩挲。
不大一会儿,秦桥从院侧拎着一个俏生生的丫鬟过来了。
这丫鬟双手被麻绳捆着,嘴里塞着一团棉布,待瞧见了椅子上的女人,嘴里呜咽不止,似是想要张口说话。
陆子虞饮了口手中的热茶,“让她说。”
秦桥将棉布从她口中抽走。
“小姐...小姐,不是奴婢,是魏家娘子陷害与我。”
“涟漪,你我主仆一场,我已是给过了你机会,可你却不知悔改,鬼迷心窍。”陆子虞将手中茶盏搁在桌上,媚眼流转,“你可是好奇,为何我不曾中了玉生露?”
涟漪垂着头,哭啼着不出声。
惊蛰将她晌午奉酒用的酒盉拿上来,递给自家小姐。
“这酒盉中本就是藏着玉生露的,你下的那药不过是包糖粉。”
陆子虞将青铜酒盉丢在涟漪跟前,“这酒盉分上下两层,上层的是净酒,下层才藏着药,你替我斟酒时我将最后的净酒饮尽,按下了机关让上下两层合在一处,而你最后替何家娘子斟的酒才是有玉生露的。”
涟漪抬首,紧紧盯着椅上的女子,“你早就知晓...早就知晓了...”
原来是她黄粱一梦,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心不甘,不甘呐!
“只有我给你的东西你才拿得稳,若我未给,你还敢觊觎,那...便赏了一丈红吧。”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涟漪心知后悔,可这世上又能从哪儿能买的后悔药呢。
还是喝了孟婆汤,重活一世吧!
“堵上她的嘴,本小姐一个字儿都不想从她口中听见。”
惊蛰照办,又将棉布塞入涟漪口中。
秦桥握紧了手中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用力朝着涟漪腰下打去。
不到三十仗,人已是断了气。
落宁早就知晓自家小姐的手段,瞧着涟漪腰间“红梅盛开”只是轻叹一声。
惊蛰连同秦桥对这场面也是面不改色,可心头对椅子上那位杀伐果断的女子更是钦佩。
唯独是白露,见着地上一摊子血肉模糊,忍不住跑去一边抚胸作呕。
“埋在海棠树下头吧,别让她做个孤魂野鬼...”
陆四娘子起身,瞧着远处的海棠枝头,不知明年这花能不能再开得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