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陆子虞娉婷袅袅挪步下了金阶,瀛烟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阴冷冷瞥了一眼那扶风弱柳的背影,只当觉得是对自己挑衅。
神色一变,换上了一副委屈愁苦的模样朝着身旁太后轻道,“祖母,那位陆家娘子还真是哗众取宠。让她这般一折腾,估计九皇兄喜爱她更甚了...”
哗众取宠?太后却不觉得...
若真是哗众取宠,只为了争风头,那刚才自己问那陆家娘子想要何赏赐,她为何言辞恭谦,以祝寿诗换了那赏赐?
瀛烟自小伴在太后膝下,恐怕没人能比她更能猜出来太后心头纠结为何。
“那陆家娘子城府极深,今日定是为了谄媚与您,想得个好名声罢了。”瀛烟低声轻道。
太后听她这般一分析,也觉得甚是有可能,“依烟儿所看,那陆家娘子便是故意为之?”
瀛烟噘着嘴,微微颔首,“自那陆家娘子进京之后,这城内人人都吹捧其如何兰心蕙质,举世无双。就连行事严谨的九皇兄都能被其迷惑,没些手段计俩,她一介小城之女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瀛烟的挑唆显然太后往心里去了。
本是半信半疑面上,此时阴沉如霜。
若那陆家娘子真是手段了得,刚才那祝寿诗想来也是虚情假意从口而出罢了。
陆子虞只觉得云台之上有两道寒光直戳在自己脊梁骨上,她就算不回头,也能猜得出那两道目光是谁的。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竟能对瀛烟如此偏爱。偏爱到为了其三言两语,就失了自己的判断。
真是年迈至此,心眼昏花...
不知日后当她看清了自己如此宠爱的孙女竟是白眼狼,又该如何心寒意冷呐!
“四娘,你刚才可是吓死我了...”李琼坐在陆子虞对首,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
她如今算是和陆之庭婚事定下,二人同桌一起,也算不得新奇...
“四娘敢登台纷说,自然是不怕事儿的,可就把你我几人吓得够呛!”苏婉婉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陆之辰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一时脸红心跳...
真...真颤...
“尧姐姐做的这盏观音灯举世无双,怎么能被个赝品轻轻败了去。”陆子虞笑着打趣百里尧。
“就是!刚才那真的观音灯一现身,我们这群人的眼珠子都差些惊掉了,世间怎能有如此曼妙灯影,当真是技艺高超,让人看了后意犹未尽!”苏婉婉钦佩看向百里尧,又有些羡慕看向了李琼。
若她以后也嫁入了陆国公府,那...
呸,谁要嫁给身旁的泼猴!
陆之辰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有些古怪瞧了两眼苏婉婉。
这疯子别又是说了自己坏话吧?
苏婉婉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讪讪把脑袋偏置在一旁。
“四娘,刚才王家娘子看你那眼神似有些不对劲儿。”李琼压低了声,眉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刚才四娘站在云台之上,众人皆被那盏观音灯给迷了眼,可惟有王家娘子,看向四娘的神色诡怪阴郁。
既是怨恨,又是畅快...
怨恨她还能理解一番,毕竟王家女与四娘曾结了仇,心有不甘自然是怨恨极了...
可这畅快淋漓从何而来?
李琼当时多留了心思注意,眼下便把这事儿说给陆子虞听。
“还能为何,想来是待会儿献艺之时准备要给我些苦头尝尝...”陆子虞不动声色看向了不远处的王若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