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也有所求...”王若茀抱着一个镶黄色的木盒走了出来。
她身穿极为艳丽的芙蓉云水裙,本该是一双充斥阴沉算计的眸子,此时也无光黯淡的挂在脸上。
王渝州不悦瞥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问,“大殿之上,你这是要做何?”
王若茀置若罔闻,挺直了后背缓缓走上云台。
众人疑惑不解的盯着她,心头涌上一股子怪异。
这位王家娘子,似乎整夜的乞巧宴都未曾登台?!
不应该呐,乞巧献艺可是年年都能看到这位王家娘子的身影,怎么今日四技皆未选?
更让人觉得奇怪之处,便是王家娘子未曾夺魁,怎么也敢放肆跟圣人请心愿?
陆子虞瞧上王若茀那波澜不起的面容,不知为何,她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王若茀似乎是针对自己来的。
还有...
她手上捧着的那个盒子里,究竟呈放了什么东西?
昭帝对王家人本就有所防备,眼见王若茀来势汹汹,他面上多了三分严肃,“你也是心有所求?”
王若茀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镶黄木盒轻轻搁在身前,宛若盒中放了什么宝贝似。
她端庄娴雅叩首,声音略带了些痛哭过后的沙哑,“回陛下,正是。”
昭帝皱眉,声音沉冷,“乞巧宴的规矩,你可是忘了?”
他说这话,不过是在提点王若茀,让她别在殿上坏了规矩。只有夺了大魁之上的娘子才能来殿前求愿,她王家娘子一技未选,怎么就敢莽撞登殿?
王若茀垂眸,遮掩上眸底那噬心的疼。
她声音闷闷,“臣女未忘乞巧宴规矩。”指尖挑开了镶黄木盒的锁扣,又将那木盒盖子缓缓掀开,“臣女今日,是想用这道圣旨请换一愿!”
她一字一句,冷冰冰坠在地上!
那股子撕心裂肺之痛,没有人能体会。
圣旨?
何来圣旨?!
昭帝惊诧看了一眼姜贤。
姜贤赶紧迈步凑在昭帝耳边,将这道圣旨的蕴意解释了一番。
三年前,王若茀在乞巧宴上夺了琴技魁首,不是大魁本不能求愿,可那时右相王渝州手握重权,不得不让昭帝忌惮。
为了安抚王家,也是看在王皇后的面子上,昭帝过了不久之后便赐给王若茀一道圣旨,上头说她恭顺闲德,堪称京中闺秀之首。
而这旨意,也是可在日后求愿的...
但这王家娘子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今日殿上拿了出来,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昭帝沉吟了半晌,威严出声,“你且说来!”
陆子虞用余光轻瞥过王若茀,心头的惶恐之意愈发强烈。
玉容娇面上,那抹羞赧的驼红已经褪去。
她指尖有些发凉,就算是紧紧攥在手心里,可那丝丝冰凉之意也捂不热,暖不透。
王若茀俯身,将镶黄木盒里的圣旨小心取了出来。
她双上托举起圣旨,面上展露笑意,在一众人目光灼灼之下,朗声坚定道,“王家嫡次女——王若茀,愿用此圣旨,换九皇子正妃之位!”
话落,重重叩首以表决心。
静。
死静。
大殿上,就连那孱弱的鼻息之声都听不见了...
陆子虞只觉得耳朵嗡嗡一响,整个人如同呆傻了一般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