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驾马车在陆国公府后门停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去。
马车上下来的美娇娘,丹唇红如胭脂饼,面靥挂着两抹霞。
若是有人顺道经过,见此定会想入非非...
陆子虞揉了揉自己略微肿痛的唇瓣,嗔怒瞪着那愈行愈远的马车,“登徒子,下嘴没轻没重的!”
她皱了鼻子嘟囔,可心窝滚烫甜腻。
趁人不注意,赶紧敲门进了府邸。
出来迎的是落宁,一见自家小姐,先是把人从头到脚细看了一番,又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您没受什么委屈吧?”
她昨儿个听人说,小姐被九皇子给留宿在了府里。若按照之前那关系倒也好说,现如今二人闹着别扭,再去九皇子府留宿,怎么着也有些说不过去...
万一那九皇子兽.性大发,对着她家小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落宁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越想越是惶恐不安。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赶紧穿戴好守着后院门口。
陆子虞被落宁拉着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哎呦!好落宁,再让你给我晃悠下去,非得栽跟头不行。”
落宁狐疑瞟了两眼陆子虞的唇梢,“您真没受委屈?那九皇子没逼着您做了什么事儿?”
陆子虞轻咳了一声,心虚绕过落宁急急朝前走,“他能逼着本娘子做什么?”
左右也算是自己半推半就,总不能全都说是人家逼迫的...
落宁自然也盼着小姐同九皇子重归于好,可毕竟她是陆家人,自然不希望小姐在这情爱一事上吃了亏。
前有郡主一直寻衅滋事,后有王家娘子出手截胡,总归这一路崎岖难走。前些日,她瞧着小姐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弱,就连喝茶端着茶盏的手也是颤颤巍巍,天知晓自己瞧着心都快碎了!
好不容易小姐最近气色补回来些,她真是怕极了挨着九皇子又得遭罪受。
罢了,只要小姐好,刀山火海她也得跟着去!
陆子虞同落宁一路从后院绕到海棠苑,刚准备过了抄手游廊返回揽月阁,却瞧着一道清瘦俊影迎面而来。
来人一身青衣圆领宽袖长袍,袍上绣了三四只丹霞白鹤,发髻用一根玉钗固着,面上虽带有三分苍白,却自携袅袅仙气。
眉目雅致,姿态翩翩。
离得远,也是能感受着那位山水儿郎的清爽温润。
陆子虞顿住步子,朝着来人先行施礼,“言公子。”
她知晓眼前这位公子哥儿与自家兄长相谈投机。交情好,时长来府中做客倒也没什么。
言怀瑾没曾想在这儿遇见了陆子虞,清目俊眉划过一丝欣喜,后又平静笑着还礼,“虞妹妹可是出去玩了?”
陆子虞听着他这般唤自己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头刚蹙了下,便听着清徐缓慢声解释,“在下同陆兄一见如故,情谊深厚。四娘子既是陆兄的妹妹,自然也可算是言某的妹妹。”
他逐字逐句,丝毫不显得做作虚假,反而真情一片。
陆子虞望着那澄澈的眼眸,似乎一下能看清到底,可又有些看不透...
“言公子似乎有什么遗憾伤怀的事儿?可是心底苦闷?”
言怀瑾身子一僵,面上的温浅笑意更浓了些,像在遮掩什么,“虞妹妹何处此言?”
她不会瞧出了什么端倪?
陆子虞恍惚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赶紧报之一笑,“言公子不必介怀,四娘刚才心直口快,一时冒失了些。”
眼前这位公子总是宽和待人,那艳如骄阳的温笑实则明媚,可总感觉他的心里悲凉一片...
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