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虞同李琼聊了一会儿便收拾东西去了自己的大帐。
她的大帐已经被陆家随行小厮给搭好了,可有一点却是奇怪。按理来说,贵女们住的地方应该接连抱团儿的,可偏偏她的这座大帐被孤零零安排到了一旁。
值守的金吾卫也是相隔很远,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等着人赶来相救只怕也是徒劳罢。
不对劲儿,为何自己的营帐被插在这儿了?
陆子虞眯了瞬眼,抬手拦下从自己身旁而过的小侍女,“那是宫里的侍女?”
一身桃红缎子裙的小侍女毕恭毕敬朝着陆子虞施礼,“回娘子的话,奴婢是凤霞宫的人。”
“你可知晓那帐子为何离其他的大帐远了许多?”
小侍女茫然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事儿也毫不知情。
陆子虞瞧她回话时那指尖分明颤了一下,像是有些做贼心虚。
虽不知道这又是谁打算跟自己玩心眼了,可她绝不会掉以轻心。更何况,刚才自家爷都已经提醒过了,就算话没说的直截了当,可自己不傻,其中隐晦还是能猜出来七七八八。
既然没直接告诉自己,说明定是有人刚才在埋伏在暗处!
“既然是凤霞宫的人,为何你要从哪儿过来?”陆子虞笑哂看着那神色愈发紧张的侍女。
“奴...奴婢...”
“呦,四娘子这是准备作何?”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子虞顺声去寻,瞧着说话人也是怔了一下子。
这不应该是贵女们住的地方,为何她会在这儿?
瀛烟噙笑,晃悠悠迈腿走了过来。
她今日打扮不同以往,一身艳丽明媚的窄腰襦裙,衣料是最为轻薄的月笼沙,发髻中盘钗的首饰都是宫里最为时兴的。
人走进近时,就连身上也都晕染着一层凤桐熏香。
凤桐是最为名贵的香料,传闻女子熏过后,可让靠近的儿郎心智迷失,邪欲攻心。
不过这也是世间一种奇说罢了,陆子虞在凤仙楼时曾听凤仙娘子讲过这种香。
凤桐香其实有两个名字罢了,其一是它的本名凤桐,其二是花街柳巷赐给的名字——贪靡。
“凤桐”是一种木料,气味含香泛媚,最是适用青楼一些花娘子用。
这香料一旦遇了男子汗液,便是顷刻成为贪靡禁香,只因它能蛊惑儿郎们的心,哪怕眼前女子是自己不喜的,但只要闻这气味儿时辰过久,也能心甘情愿与不喜之人合欢。
可这香一旦深入使用人的心肺,轻则睡的久一些,重则便是会噬心疯癫。
陆子虞在凤仙楼待过,对这香料自然熟悉的很。
这位郡主把如此厉性禁香熏在身上,若说是无心之举,恐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一定信!
她染的分量不多,想来也知晓这凤桐香的厉害!
陆子虞回神,再看身旁的小丫鬟早已经没了人影。
“四娘见过郡主。”
“啧啧啧,这一副艳嫩的小脸真是如花艳美。”瀛烟端着架子站在陆子虞跟前,她眉眼冷抬,神色睥睨不屑,“就算生得好又如何,到底也是姻缘命薄!”
说罢,得意洋洋撞着陆子虞的肩头走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