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宅院,四皇子府。
瀛栖在书房徘徊难定,心里似乎装了什么难事儿。
他这几日,犹如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只要出府上朝,便是能听见那难以入耳的言语。
大街上,百姓们凑成了堆儿,追在他马车后骂声不止。朝堂上,百官窃窃私语,戳着他的脊梁骨也是分毫不客气。
若不是心头大患未除,瀛栖不敢贸然动手。要不然,他还真是想直接挥兵入京,将满城人烟通通一把火给烧尽了。
还有姓王的那个毒妇,竟敢在大局未定之前,将他的身世昭然若揭?
好在他的蛊毒已解,不用再受她控制,等南疆的消息一传来,他定是要先亲手将那毒妇的命给取了。
十几年的钻心剜骨之疼,他要全然要归还给她!
正是气恼想着,房门被人轻叩。
“殿下,南疆来了消息。”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南疆?
瀛栖眉梢染上喜色,就连话音都带了三分急切,“快进来说。”
骨仆推门而入,手中执着一封秘信。
他先朝瀛栖见礼,后又双手把秘信呈了上去。
那姿态恭敬万分。
瀛栖手上动作匆匆,不过三两下,已然就把信纸给摊开了。
他一目十行,很快便是把信上的内容给大致看了一番。
“那魏家小郎果然称得上是位孝子。”瀛栖鼻息冷嗤一声,可桃花眼中的神色愈发雀跃,“魏家小郎已经乔装打扮混入了南疆军中。他说瀛夙这些日越战越勇,有些恋战成狂,想一举将金岐大军击溃。”
骨仆思忖许久,“九皇子该是知晓了京中局势动荡,想早些结束了战事归京平乱吧?”
“这战事什么时候结束是本王说的算。他老九想早些回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瀛栖将手中的信纸搁在火烛之上焚烧殆尽。
火光一瞬汹涌。
“骨仆,你说老九若想要早些结束这场战事,该会把注意打在哪儿?”
“属下愚笨,只知冷暖饥饱,不明筹谋算计。”
瀛栖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不知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受人暗中牵引才想到的。
他猛地惊呼,“粮仓!”
如今是寒冬之时,将士们吃的都是旧粮。只要把粮仓给抢了,或是烧了,这场战事便能让金岐不战而败。
粮仓,堪有大用!
他能想得到,瀛夙自然早已有所打算。说不定如今,便是已经开始想方设法要断了他们金岐将士的粮。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要牢牢攥住这机会,将心头多年大患除掉。
只要瀛夙一死,这京中便是再也没有能让他心存忌惮的人。
他要让整个东瀛,给他母妃陪葬!
瀛栖唇梢挂着阴戾嗜血的笑意,抬手给魏峒回了封信。
骨仆站在一旁,犹如一尊冰雕,不掺种种情绪望着瀛栖面上的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