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王若茀似乎一霎老了许多。
“求求你让我出去,求求你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王若茀双手死扣在门上雕花处,望着陆子虞的眼中尽是祈求之意。
事到如今,王若茀已经知晓瀛栖计败了。
其实早在瀛夙回京之时,她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你对他是无可救药的眷恋,可他对你呐?”陆子虞站在门前定定说道,好似在同王若茀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对我...”王若茀愣了愣,眼底尽是疑惑。
“他对你只有利用,根本无半分怜惜之情!”陆子虞的一句话像是撕开了王若茀心尖儿上的伤口。
“瀛栖他不爱你。至始至终,他爱的只有权欲。”
此话一出,更是犹如在王若茀伤口撒盐,“你胡说,你胡说!四郎若是不爱我,为何会起誓说要娶我,为何他知晓我最爱吃的是桃花蜜饯,知晓我百花之中犹钟情牡丹。若不爱我,他更不会愿把凤位许给我...”
“你开开门!陆子虞,我求求你开门,求求你放我出去——”王若茀哭得悲痛,双手大力捶打在门上,“开门啊,让我出去。四郎,我的四郎...”
若澜宫内的门窗都是用百年榆木制成的,为的就是防着那些进来这儿的后妃得了疯病,整日总想着逃窜溜出去。
房门厚实如山,无论怎么用手拍打、用身子撞,都无半点儿动静。
门破不开,王若茀有些心急如焚。
她用脑袋砸在门上,好似以命相逼着陆子虞将她给放出去。
执念深深,岂能三言两语就将人给劝好了?
“王若茀。”陆子虞厉声唤道,娇艳的唇梢噙着一抹冷意,“倘若瀛栖也对你有情有爱。当初他便不会狠心让你嫁进九皇子府白受一场委屈。”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心里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怀有爱意!”
王若茀将磕破血的脑袋抵在门上,身子无力瘫了下来。
是啊...
他若真爱自己,为何乞巧宴之时,要让自己嫁给旁人?
“可是他清楚记得我的喜好,记得我的入宫的一点一滴。若他不曾喜欢过我,为何要记这些?”王若茀悲悲切切地呢喃道,双目失神怔怔。
“他是王皇后的养子。当年诱下你的情窦初开之时,不过也是因为王皇后授意罢了。后同你纠缠不清,是想将你当成了一颗棋子,在紧要关头,可以拿出来牵制右相。”陆子虞站在王家这盘棋局旁,算是将自己当成了局外人,看的透彻。
“姑母?”王若茀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姑母是最疼她,爱她的人。
她绝不信四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和姑母还有牵扯。
王若茀嘶声厉叫,眼中深含愤怒的泪水,“贱人!你又再胡说骗我什么?我姑母...我姑母...”
“你姑母她擅长用蛊毒,不知道你的体内,可是干净无异?”陆子虞挑了挑眉,模样似有七八分笃定王若茀体内已经被王皇后埋下了蛊。
姑母擅长下蛊?
为何她从小不知?
她的体内确实有一枚虫蛊,名为——痴情。
难道,她之所以无法自拔地深爱上瀛栖,都是因为姑母多年前便将这一桩棋局给密谋好了。
瀛栖,利用她。
姑母,也利用了她...
到头来,她一心拼死相护的人都是害了自己的人;狠心背叛的双亲世族,才是她本有的靠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