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东坪听了,笑道:“这么说来,韩大侠尚未是官,顶多算个去做官的,与迟某的誓言并不冲突。”说到这里,望向儿子迟志荣,训道:“荣儿,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向恩公敬酒?”
迟志荣见父亲眼神古怪,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也觉得很是为难。原来他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出了父亲要他借着向韩风敬酒的时候,发功试探韩风。本来以父亲对韩风的态度,绝不会让他对韩风不敬的,但父亲既然这么向他示意,他又不敢违背父亲的1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拿起了酒杯。
韩风也站了起来,笑道:“志荣兄不必客气,咱们一起干了。”
迟志荣唯恐自己出手慢了,让韩风喝了酒,忙将酒杯朝韩风一举,道:“韩大侠,我敬你一杯。”说的时候,暗中发功,向韩风送出了一股内劲。
韩风正要将酒杯拿到嘴边喝下,忽觉一股暗劲袭来,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一笑,也不见他运功,随手便将酒杯拿到了嘴边,一口喝了下去,整个过程显得无比的轻松,丝毫不受暗劲的影响。
迟志荣向韩风暗中发功,在座的全都看出来了。眼见韩风若无其事的喝了酒,迟东坪、黄一虎、迟志荣全都是一惊,尤其是迟志荣,他第一与韩风相遇的时候,自认还能与韩风交手,但现在,以韩风的实力,他自叹弗如,望尘莫及,便是他的父亲,再强也只能与韩风一样了。
迟东坪突然点了点头,好像好高兴。
迟志荣将手中杯子里的酒喝完之后,正要坐下,迟东坪道:“荣儿,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传给你的功夫太少了吗,韩大侠的武功胜过你千百倍,这样的名师,你又到哪里去寻?”
迟志荣听后,顿时明白了父亲为甚么会让他借着敬酒的机会向韩风发功的原因。别看他以前显得有些高傲,那是因为整个山寨之中,除了他的父亲之外,就连黄一虎,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才会觉得自己很强。如今,他见韩风比自己年轻十一二岁,武功却远胜自己,他虽不是魔门的弟子,但也从父亲身上学到了一种气度,那就是对比自己武功高的人佩服。
当下,他走到了边上,跪了下去,正欲给韩风磕头,拜韩风为师,韩风当然不会让他磕头,起身上去将他拉住,道:“志豪兄,韩某这般年纪,怎敢收徒?咱们可以最朋友,师徒却不必了。”
迟志荣坚持要拜韩风为师,韩风即便要收徒,也不会收这么大的徒弟,自是不会答应,正僵持间,冯韶光已经看出了迟东坪的意思,笑道:“少主、迟少寨主,你们都不用说了,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甚么折中的法子?”韩风问道。
“迟少寨主年长于少主,若是拜少主为师,未免有些不太好看,少主倒不如将迟少寨主留在身边,不就可以了吗?”
“这……”
迟志荣心里虽想这么做,但也不敢冒然答应。
只听迟东坪道:“这甚么?荣儿,你又不是我魔门的弟子,用不着有这么多的顾忌,能跟在韩大侠的身边做事,是你的福气。”
迟志荣道:“可是爹爹曾经发下誓言,绝不会……”
迟东坪笑骂道:“胡涂,那是爹爹的誓言,又不是你的誓言,你有甚么好担心的?你祖父当年为官一方,清廉正直,要不是你从小就在山寨长大,爹爹只怕会让你入仕为官。你跟了韩大侠之后,爹爹也不盼你将来可以做官,你只要能帮韩大侠倒倒茶水,送送书信,爹爹便堪以告慰了。”
迟志荣虽然不是迟东坪亲生儿子,但他自幼跟随迟东坪,两人之间的父子感情比真正的父子还要深厚。三十年来,迟志荣离开迟东坪的最长日子绝不会超过一个月,现在听说迟东坪要他追随韩风而去,心头不觉有些伤悲。
“荣儿,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志在四方,怎么可以一辈子窝在山里?你跟爹爹记住,你跟了韩大侠之后,不管今后发生甚么样的事,绝不可以贰志。”迟东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异常严厉的道。
迟志荣跪了下去,道:“爹爹的话,孩儿永记在心。”又朝韩风磕了一个头,道:“公子,志荣从此以后就是你的随从,请公子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