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清楚,在丰源化工的工作人员离开之前,关云天给他们送行,并让他们回单位及时向老陈汇报。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关云天在办公室接到老陈的电话,“关总,我们的化验员把情况向我汇报了。”
“哦,你知道情况了?”关云天明知故问。
“知道了,他们回到单位就跟我说了。”听上去,老陈的情绪似乎有点沮丧。
“陈总,现在把事实弄清楚了,咱们的合作怎么办呢?”
“哎哟,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可是,你们的原料药不合格,导致我们的药品质量无法保证,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继续下去了!”关云天道。
“关总,你的意思,咱们的合作不往下进行了?”
“不往下进行?白纸黑字签订的合同,岂能随便作废?”
其实,双方都不希望制药项目告吹,对于昌达集团而言,为别人背负七亿贷款得来的制药厂,如果不能利用起来,过不了几年,那些机器设备和厂房,就将成为一对不值钱的破铜烂铁,到那时,昌达集团连本带利的损失,将达到十来个亿!就算集团公司有能力承受这一损失,在关云天的职业生涯中,也将是一个令人诟病的败笔。
老陈的丰源化工公司,说起来有四五家用户,但真正的潜在大客户,只有昌达集团制药厂,投资一两个亿开发的项目,如果产品没有市场,老陈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这一点,关云天跟老陈都看得很清楚,但面对目前的局面,老陈一筹莫展,“关总,不是我们要中断合同,因为我们生产的原料药达不到要求,你们无法使用,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关云天想了想,“产品含量不达标,你们可以想办法提高产品质量呀!陈总,遇到问题不能消极应对,你说是不是?”
“关总说的很对,我也想积极应对,但我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做。”老陈无奈地说。
如果换成其他业务,或者还能找到更好的原料药供货商,关云天本来可以不搭理老陈,但目前的局面容不得他袖手旁观,“陈总,你们生产这种原料药的技术是谁提供的?”
“这个......,”老陈以为关云天要撇开丰源化工,让昌达集团自己生产原料药,所以,有点遮遮掩掩,“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不是想要提高产品质量,积极应对面临的问题吗?”
“哦,这个意思呀?”老陈放下心来,“生产技术是省医药研究院提供的。”
“那不就好办了吗?省医药研究院提供的生产技术,你把他们请回来就是了,这还很难吗?”关云天道。
“哎哟,你看我这一着急,把这个茬给忘了。你这主意好是好,不过省医药研究院已经完成了技术转让合同规定的任务,再把他们请回来,肯定还要额外支付费用。”老陈顾虑重重。
“那也不一定,如果你们跟省医药研究院的技术转让合同上,明文规定的产品质量指标就是百分之九十八以上,说明他们并没有完成合同。另外,为了提高产品质量,即使人家索要一些技术服务费,你认为不值得吗?”关云天道。
“嗯,我们考虑一下吧。”老陈准备接受关云天的建议
。
“陈总,这件事恐怕容不得你们长时间考虑,因为时间不等人,昌达制药厂还等着你们的原料药呢。如果你们不能在较短时间内供货,我们也许会想别的办法。”后面这一句,显然是在向对方发出警告。
“关总,丰源化工跟昌达制药厂是合作伙伴呢,咱们之间有合同约束,你放心,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把问题解决好。”老陈当然不希望关云天“想别的办法”。
“那就好,十天之内,我可以等着你的消息,如果十天以后还没有进展,以前签的供货合同就要另行考虑了。”关云天意味深长地说。
结束跟关云天的通话,老陈马上拨通了省医药研究院跟丰源化工合作的项目负责人的电话,“沈工,我是丰源化工的老陈。”在电话里,老陈把情况跟对方做了一番描述。
“怎么可能呢?负责技术指导时,都是在你们完全掌握了技术要领、操作方法和产品质量检测合格以后,我们才从丰源化工撤走的,不是叫‘交钥匙工程’吗?”
“技术要领和生产操作都没有问题,产品质量在我们厂里检测也是合格的,但到了用户手里,人家检测就不合格了。”
“那不可能,你们不能让用户牵着鼻子走,难道用户检测的结果就那么真实准确?”这位沈工还在为老陈打气。
“但是沈工,我们的检测人员到用户单位亲自检测,结果还是偏低百分之二左右,这就让我们在用户面前不好交代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出现这种情况总得有原因吧?”面对这种情况,老沈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