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耶律阿保机摆出自己的大旗,下令大军进攻渝关,并亲自在阵后督战。m.x23us.com
对数十万将士而言,休整三日其实不算什么,每日能够轮番上阵的兵力加在一起,顶多也不过几万之数,**成的将士在轮不到自己出战时,基本都是闲着的。
但休整三日,对精神的放松却很大,是以这回攻城,契丹大军士气明显回升不少。再加上得知耶律阿保机到了此处,还亲自在阵后督战,契丹修士和战士,也就没有不以命相搏的道理。
在耶律阿保机睥睨的目光中,耶律敌烈关切的注视下,潮水般涌向渝关的契丹战士,很快就漫长了城头,蝗虫一样将渝关淹没。
半日激战后,耶律阿保机面上的睥睨之色消失殆尽,耶律敌烈关切的眼神变得沉重。
一日之后,耶律阿保机面沉如水,耶律敌烈紧张万分。
又三日之后,战斗回到了六日前的模样。
就算是耶律阿保机在督战,情况也没有什么根本变化。
面色灰败的耶律敌烈,在犹豫了多次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跟耶律阿保机说了这句话:“大王......看来,李茂贞并没有分调渝关守军去北口,此处的唐军数量和力量,还是跟之前一样......”
不用耶律敌烈说,耶律阿保机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李茂贞怎么会不调遣渝关守军支援北口?
她怎么敢?!
她就不怕北口有失?
耶律阿保机怒发冲冠。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于是渝关前的契丹战士,迎来了最严酷的军法。既然将士不能自发拥有高昂士气,为保持攻势的强力,统帅就必须用军法约束。
这也是统帅最后的手段。
渝关城外的契丹大军,每日都有数百将士被军法处死,人头高高悬挂在辕门前。挂不了的,就挑在旗杆上。
在这样的高压军令下,契丹大军的攻势恢复了正常。
然而耶律阿保机的怒火,并没有因此消散多少。
他没有看到短期内攻下渝关的可能。
这本就是应该的。如果仅凭严苛军令,就能拿下渝关,耶律阿保机也犯不着用那些计策,引诱李茂贞分兵。
奈何,大唐岐王没有上当。
耶律阿保机不认为自己露出了破绽。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李茂贞军略非凡。
这样的岐王,让耶律阿保机也深感无可奈何。
最终剿灭耶律阿保机怒火的,是一场大雨。
大雨之中,渝水水面暴涨,渝关变得更加难以攻打。
在这样的情况下,渝关已经坚不可摧,耶律阿保机失去了攻破渝关的战机。
在杀了两名作战不力的万夫长后,耶律阿保机才勉强平息心中的不平之气。
......
计策失笑,攻打渝关失利,耶律阿保机在契丹将士面前,表现出了他的愤怒和对大军的失望,这让耶律敌烈等人羞愤欲死,其本人也几次想要亲自拧刀上阵。
耶律阿保机没有让耶律敌烈这样做。
因为他虽然的确很愤怒,但怒火并没有耶律敌烈等人看到的那么深重。
他愤怒的地方在于,李茂贞没有上当,让他自认为能成的谋划落空;他不那么愤怒的原因,是因为这场战争并不是像耶律敌鲁、耶律敌烈说的那样,会逐渐恶化下去,最后只能草草收场。
他还有更大的依仗。
或者说,更大的谋略布局。
耶律阿保机只是没有料到,契丹大军经过数月苦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会连幽州都攻不进去。战争的胜负,最终都要落在那个,他其实并不十分情愿看到的布局上。
那是他赢得这场战争最后的计策。
“都准备好了?”
王帐中的耶律阿保机端着一杯酒,望着走进来的萨满大神使,摆手屏退了帐中的所有人。
鹤发童颜的锲沃邰一直都精神矍铄。
而现在,他的精神更加旺盛。
只因为心中有喜事。
人在高兴的时候,怎么都会显得更加有精神。
锲沃邰的愉悦是如此浓厚,以至于他都没有坐下来,先给自己倒一杯酒的心思,就迫不及待说出了那个让他憋不住的好消息。
他用尽量平缓的语调道:“三方的准备都已经妥帖。情况正如我们预料,李晔也的确没有发现端倪。很快,他就会经受狂风暴雨的洗礼,会在暴风雨中走进自己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