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万世凶名(中)(1 / 2)

 “滴答滴答——”

白衣黑甲的少年掌心有血珠滴落,

“首战不胜,白起死!”

“斩敌不万,白起死!”

“十日不破,白起死!”

话音落下,杀气纵横,宛如实质;

……

“白将军,请!”

身旁的兵卒将手中的纸张捧起,

少年接过旁人递来的纸张一挥而就,

当掌印盖下,纸章上分明的血印已经落成!

扬起手中沾血的纸张白起往周遭扫过,眉宇间的冷冽犹在,腰间的铁剑血渍未干,清冷的嗓音在场中回荡。

“十日破敌?”

“当真?”

诸元奎感受着白起周遭冷冽的气息不似玩笑,可十日破敌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吧,莫说自己便是放眼整个天下怕是也没几个人敢如此口出狂言,要知道齐国的大军比起庆国的禁军郡兵而言完全是两个概念。

“军中无戏言!”

“做不到,白起的人头只管拿去。”

清冷的嗓音没有丝毫的起伏,那种骨子里对生命的漠视表示在场久经杀伐的武将也是为之动容。

“军令状,已下!”

“不知那位总兵敢与我白起对赌?”

“我老诸……”

诸元奎望着眼前气势如虹的少年咬牙开口。

“等等!”

“白将军是殿下定下的人选,何必如此。”

“殿下的眼光你这老杀才是晓得的!”

马有粮扯住诸元奎的袖口皱眉道。

“这!”

诸元奎迟疑了片刻,

眼下马有粮已经给出了台阶。

“老杀才,给殿下一个面子。”

“也给老马我一个面子!”

马有粮再度开口道,自己的驻地在玉门关和诸元奎相距不远平日里关系倒也不错,也不愿意他在眼下吃了亏。

“罢了……”

“战时,我诸某听令便是!”

诸元奎目光在蟒袍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过后,便埋着头默不作声,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自然都不是傻子。

“我白起不要你们的命!”

白起看了诸元奎一眼并未咄咄相逼。

“我不仅要你们口服,还要你们心服。”

“眼下多说无益,战场之上见真章!”

“末将白起,还请殿下作证!”

话音落下,

白起躬身手中的军令状捧起,

“嗯!”

徐闲点了点头接过军令状郑重的放入怀中。

……

“既然白将军已经定下军令状。”

“那我赵括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于总兵和曹总兵的威名,便是在上京也时常听人提起,可晚辈想来已熟读藏书万卷,先贤更是有言在前不若行万里路,眼下还得劳烦两位总兵引路了。”

“我所率右路边军十日之内不破敌,任凭诸位处置。”

“项上人头,只管拿去便是。”

“左右不过十七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罢了。”

取下腰间铁剑,

指尖被割破,

“身子骨弱了一些,见笑了。”

赵括印下后嘬了嘬手指顺带轻笑一声,目光在麾下的于信胤曹先之身上扫过,有诸元奎默不作声再前于信胤但是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

可曹先之却依旧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曹总兵,你在北地凉州独领一镇兵马居于北永郡,镇守下一郡之地莫说匪患流寇便是偷鸡摸狗之事也鲜少听闻,陛下起义之后早些时日更是扼守咽喉分闻不动,牧野原一战更是立下奇功,按理说这主将应该是你的位置。”

“哦?”

“不知赵将军有何指教?”

曹先之沉身道话语中的戾气毫不掩饰,本就不过而立之年算得上凉州班底的中流砥柱,也可说是接班人一类,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来讲,镇北侯退下之后,又没有后面徐闲整出的那么多事,可以说在凉州军中自己是最有希望接手那三十万兵卒的人,可眼下除了身上多出的一个爵位之外仍是一镇总兵,还多了个不过十六七岁的上面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自然不乐意。

“指教倒是谈不上,不过曹总兵既然不服。”

“我们也不妨,额外添个赌注。”

赵括在大帐中闲庭漫步,

少年人的骄傲显露无疑。

“不知曹总兵,从军十余年间杀敌几何?”

“军功几许?”

赵括的声音很轻,

可落到曹先之耳中确是尤为刺耳。

“曹某领军杀敌不过三万余,军功不过受封永安伯,想来在赵将军眼中而立之年方才如此,不值一提,说出来倒是贻笑大方了。”

曹先之强压着胸中怒火自嘲一笑。

“如此说来是少了些。”

“这样吧,此战过后若是赵某杀敌军功不胜过曹总兵。”

“便作废了吧,想来余着也没甚意思。”

赵括目光紧紧地盯着曹先之,自己是个很傲气的人,也能藏傲气于骨,可眼下这曹先之同样是此类人,若是眼下退步半分难免让人看轻,何况自己本就有说这句话的底气!

“好,好,好!”

“赵将军既然有如此气魄,曹某欣然观望!”

“等着赵将军南征过后封侯拜相!”

曹先之不怒反笑,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就在场中氛围最为凝重的时候,

“咚!咚!咚!”

大帐之外有马蹄声传来,

来人翻身下马,掀开帘子,

入眼便瞧见正在对峙的一幕。

“先之,勿躁!”

白庆丰低喝道,后者也是退后一步不在多言,毕竟白庆丰也算资历最老的一辈,他的话听不听是一回事,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拜见殿下!”

行礼过后,

白庆丰感受着场中凝重的局势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叔,还请落坐。”

徐闲引手道。

“不必了,殿下。”

“眼下,臣来此是代陛下传旨的。”

白庆丰说完后一个老太监掀开帘子入内,

细细看去正在昨夜守在一旁的秉笔太监,此刻身穿一身大红蟒袍手中端端正正的捧着一个木托盘,厚重的木质托盘上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道圣旨。

“殿下,还请接旨。”

老太监的态度放得很低,

可托盘中的圣旨却做不得假。

“儿臣,接旨!”

看着那老太监手中的圣旨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徐闲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缘由,往前迈出一步躬身抱拳道。

在军中为主将者,着甲,可见圣旨不跪。

其他人自然没这个待遇,四周的几镇总兵连同白起赵括白庆丰俱是一同跪倒在地,铮铮铁甲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