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小孩子!
熊玩意儿三只!
谈墨气炸了!
都说无心最伤人,这三小只哪里是来陪尤冕玩的,分明就是来欺负他的。
尤冕抱着自己的刀,沉默地抿唇。
尤小十是三人里面唯一的男孩子,皮的不成样子,看尤冕抱着刀不撒手,跑过来,仰着头看尤冕,写道,“我能摸摸你的刀么?”
谈墨在识海里想都不想地拒绝。
尤冕也在识海笑了一声,对尤小十说,“不可以,它不愿意。”
尤小十双手在尤冕跟前晃了几下,像是确认什么。
随即又做了个鬼脸,拉着尤小九和尤十一到旁边跟兔子玩,还故意很大声地说,“小九,你的兔子真漂亮,可惜大师兄看不见,不然我们就能带他一起玩了!”
谈墨,“!”
这种熊孩子是鱼莲教出来的?也太次了吧?
尤十一小声道,“不可以说别人坏话!”
尤小十哼道,“反正他也听不见!他就是个又聋又瞎的师兄,根本不配做师父的弟子!”
“就是!”尤小九抬了抬下巴,“应该让师父把他住处师门,我要做大师姐!”
谈墨暴躁地在尤冕的识海里转来转去,尤冕问她,“你不高兴了么?”
谈墨心说我能高兴的起来么?
那三个小混账欺负你听不见看不见,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她其实原来脾气没这么差,尽管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一直对孩子包容多了。
有悯心和谈溪的经历,她对这样的小孩子可以说报以了她最大的善意。
可是看着他们欺负尤冕,她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有点生气。
分不出来是气自己还是气那三小只。
总之很不高兴。
谈墨,“尤冕,我教你御器之术吧?”
尤冕没有焦距的眼睛亮了下。
“我会御器之术,我也会很上乘的刀法,我教你!”
尤冕垂眸片刻,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识海里响起,“好!”
于是一人一刀自那日起就经常跑到和莲竹海后面去玩。
鱼莲并不常来这里,寻常的时候和莲竹海里总是一片安静。
尤冕说师父只是偶尔才会过来,她在别的地方也有洞府,还有很多徒弟。
他的语气很淡,谈墨一阵哑然。
日升月落,谈墨不记得自己从器库里出来了多少年,但是她教会了尤冕御器之术,教会了他阵法,甚至将自己还没来记得学的那套刀法也交给了尤冕。
谈墨还记得他们说尤冕是杂灵根,可是他学东西很快。
就那套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刀法而言,至少他所学的比谈墨当初能理解的多了太多。
尤冕用孤眠练刀,谈墨从他的刀法中领悟,两人也算是相辅相成。
一晃不知岁月,尤冕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初期。
但是每当鱼莲来和莲竹海的时候,他又会迅速把修为压到筑基期。
他没说过原因,谈墨也从没问过。
直到这日,鱼莲突然浑身是伤的从外面进来。
她倒在了和莲竹海的门口,尤冕的神识感知到她,将她背了回来。
鱼莲笑得很苍白,她用沾满了血污的手抚摸尤冕的脸颊,而后在他掌心写到,“师父受了重伤,以后怕是不能保护你了,你在这里修行,千万不要乱跑,也不要让人随便进来,知道嘛?”
尤冕将她放平,用筑基期微薄的灵力替她疗伤,鱼莲推拒,“不用了,师父的本命灵剑已毁,怕是坚持不住了。”
尤冕问她,“还有别的办法么?”
鱼莲苍白地笑了下,在他掌心写道,“我没有时间炼制新的本命法器了,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本命法器剥离出来,否则药石罔医。”
谈墨心一凉。
剥离本命法器如同碎骨重炼,血肉重生,那和死一回有什么区别?
尤冕,“那我把孤眠给师父如何?”
鱼莲愣怔,写道,“师父怎能要你的本命法器?”
谈墨急的差点跳起来!
尤冕忽然笑了,森寒冷寂地笑容里,满是嘲讽,“有何不可呢?我的眼睛和耳朵师父不是都已经拿走了么?用的可还习惯?”
谈墨在尤冕的识海里僵住。
鱼莲看着尤冕,所有的脆弱和温柔刹那间褪尽,脸色苍白地坐起来,问尤冕,“你何时知道的?”
尤冕大笑了两声,冷声道,“你藏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甚至还伪造了别人闯我家山庄的幻境,迷惑了所有人,可是你却忘了掩藏自己身上的气味。”
他抱着孤眠在旁边静坐,“为了保证我双瞳能辨宝气的效用,你只能活取我的眼睛,其实眼睛被取下之后我已经醒了,痛醒的,我看不见,但是能闻到你身上的如莲似竹的味道,很淡,但是很独特。”
鱼莲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
尤冕看不到,继续跟她说,“后来你取走了我万里听音的耳朵,师父你换耳的时候疼么?我很疼。”
站起身,尤冕抱着孤眠站到了她正对面,俯身,他冰冷地问,“师父,这多年你不愿意教我法术,是害怕我吧?你跟他们说我是杂灵根,其实我是混沌灵根,对么?这是十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全灵根资质,古籍上说,这样的人更容易获得的天道宠爱,所以我一出生就又一双能辨宝气的眼睛,一双能听万里的耳朵,你处心积虑到我家,骗取我爹娘的信任,是为了这些吧?”
尽管看不到鱼莲狼狈的神色,但是尤冕还是很开心,“你拿不走我的灵根,所以才养着我,想看看我身上还有什么机缘可以为你所用!可是……我不能把孤眠给你啊!”
尤冕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些恶劣的嘲弄。
谈墨早已经呆住了。
原来,她觉得鱼莲那双挺漂亮的眼睛真的是尤冕的啊?
耳朵也是尤冕的么?
呵,老不正经的掌门,我觉得这次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提升了!
谈墨龇牙,看着鱼莲笑了。
当孤眠从剑鞘里出来的,谈墨甚至兴奋地刀身嗡鸣。
有些人,死有余辜!
谈墨在识海里问尤冕,“你不拿回你的眼睛和耳朵了么?”
尤冕轻笑,“你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谈墨想提醒他,她可能不会一直陪着她,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这些话在嘴里滚了几圈,愣是没说出口。
刀锋第一次染血,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体验。
好在她没离开,尤冕还用上好的鹿皮沾着灵水给她擦洗干净刀身。
所以,这段故事还没结束?
谈墨拖着下巴在尤冕的识海里打瞌睡,迷迷糊糊地想,转折到底会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