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客气,您要和臣喝酒,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梅长青嘿嘿一笑,尚且记得自己的身份。
“长青啊,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如以前一样叫我哥哥如何?哎,怎么,你与敬王妃新婚燕尔就来这种地方,不怕敬王妃不生气?”梅长逸笑得温柔,装作不知。
“哥哥?呵呵……”梅长青兀自笑起来,“你不知道我那王妃啊,心野着呢!”
“六皇弟慎言,即便你不喜欢弟妹,也不可这般说她,再怎么样她还是丞相府庶女。”梅长逸听闻,不小心把酒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梅子辛!”梅长青咬牙切齿的狠毒模样,让坐在一边的梅长逸满意地点点头。
梅长逸把喝醉的梅长青送回敬王府后,满脸嫌恶的回到东宫。
“公主府那边情况如何?”
“敬王妃衣不解带照顾十皇子,整个人都消瘦了。”
“呵,派人去,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信他们不会干柴烈火!”
“是。”
梅长逸阴冷冷的笑着,只要引起了梅长青的怀疑,一切就好办了。
……
公主府中,一名粉色宫装的婢女,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淡粥,她的袖中还藏着一包药粉。
那婢女一路走着,思绪万千,想的却是十皇子如今身体如侏儒一般瘦小可怜,下这药不知行不行呢。反正她是不相信这样的十皇子能对敬王妃做出那等事情,但既然主子吩咐,又给足了她足够的银钱,她何必在意那么多。
白依阑彼时正搀扶着梅子辛走路,他睡得时间久了,脚下没力,才走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趁他们二人歪倒在一起,那婢女赶忙把药粉撒进粥里,剩下的沾了水润湿后抹在袖子上。
白依阑见是梅子辛今日的午膳拿过来了,便让那婢女过来一起把他扶去床上坐好,又亲自去端碗。她舀了一勺正准备放进嘴里试试温度,就被梅子辛喝止。
白依阑抬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手就抖了一下,手中的碗掉落在地,白粥撒了一地。她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东西,真是浪费,梅子辛怎么好端端的吓唬她,不会是又想耍赖不吃饭吧。
“你是什么人!”梅子辛掏出藏在床底下的长剑,剑锋直指那奴婢的喉咙。
“奴……奴婢……”婢女慌慌张张跪下磕头,长剑划破她的皮肤,她纤细的脖子正滴滴答答流着血。
“你又发什么神经!”白依阑见小姑娘流血了,斥责梅子辛。
“阑儿别过来,去喊小喜子通知驸马爷。”梅子辛的剑还搭在婢女的脖子上,不肯轻易放过她。
“哦。”白依阑见事态严重,看梅子辛表情严肃,深知其中厉害,便转头去找小喜子过来。
……
“王爷,公主府那边抓到一个婢女,说是给王妃和十皇子下蒙汗药,被十皇子当场揭穿,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穆奚肃着脸禀报。
“派周先生去,策反那个小丫头,让她回去告诉太子事成,然后再……”梅长青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属下这就去找周先生。”
周先生是梅长青新招揽的幕僚先生之一,他的特点便是拥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被说死。
简直是神人也!
当太子得知下药成功,准备派人去通知梅长青时,又收到暗钉来报,说梅长青记恨梅子辛,已经准备对梅子辛出手了。
他欣喜异常,派人把此事宣扬出去。
……
王府听雨轩。
“小姐,您听说了吗,王妃出事了!”琉璃幸灾乐祸地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你说什么,王妃怎么了?”孙若若在绣百鸟朝凰图,本来漫不经心的,被琉璃一吓,针差点扎到手指头上去。
听着琉璃把街上的传言说完,她轻轻皱起眉头,王妃怎么这样不小心,别是让人误会了,趁机抓住王爷的把柄啊。
“玳瑁,备膳,我要去探望王爷。”
玳瑁以为她家小姐开窍了,谁知道她走在路上,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忧心忡忡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别多嘴!”
孙若若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她。
“王爷,听雨轩侧妃孙氏求见。”
小林子来报时,梅长青正听着穆奚说着街上有关于白依阑的传言,明知是假的,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吃醋生气。
“不见。”
“王爷,孙侧妃拿了膳食过来,还说是她想和您说些事情,有关王妃。”
“让她进来!”
梅长青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婢妾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孙若若蹲了蹲身,声音温柔,如春风般轻抚而过。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梅长青制止孙若若摆菜的举动。
孙若若的手端着膳食,尴尬地站在原地。
“王爷,婢妾听说王妃的一些传言……”
梅长青将她的小心试探看在眼底,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那些传言,只是太子心思歹毒,把他的阑儿说得那样不堪,他日定要他好看!
“还请王爷不要生气,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孙若若以为梅长青真的相信了那些传言,心里担忧。
“本王和王妃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梅长青将她带来的食盒掀翻在地。
“王爷我是真心关心你和阑儿的。”
“闭嘴!阑儿也是你能称呼的?一个小小侧妃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分!”
孙若若觉得无比羞辱,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热脸贴了冷屁股。
“婢妾知道了。”
孙若若心里的仇恨种子渐渐发芽,对白依阑的,对梅长青的,对皇帝的!
“王爷,孙侧妃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小林子突然有些同情她。
“嗯,不必管她,太子那边什么情况……”梅长青并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心底可是还记得孙若若是皇上派来盯着他的,他可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太子殿下已经相信……”穆奚和暗卫继续汇报着。
京城第一酒楼。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想起约本王喝酒了?”梅长青带着穆奚前来赴宴,对梅长逸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梅长逸自然是发现了他的转变,心里得意,请他过来坐下,慢慢说起事情。
“……不知皇弟怎么想的?”梅长逸把白依阑的坏话说尽,更是把梅子辛说得不堪,想激起梅长青的愤怒。
天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恐怕就是头顶青青草原吧。
梅长青一听,失手打翻酒杯,摔了手中的筷子,看样子是十分的气恼。
见梅长青果然中计,梅长逸提议说,不如给梅子辛下毒,让他悄无声息地死了,到时候把王妃夺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梅长青假装陷入了沉思,“此事从长计议吧。”
几日之后,公主府中传出消息称十皇子梅子辛中毒了,现今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皇帝听了消息后,又惊又喜,马上在莲妃的哀求下,带着她和御医去了公主府。
“刘医判,我儿怎么样了?”莲妃娘娘哭的很伤心,对于梅子辛假中毒一事,她并不知情,只以为真的是有人要害他。
她的哭声,让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的梅子辛又是心慌又是紧张。
刘医判是个骨瘦嶙峋的老头子,他搭在梅子辛腕上的手,深深浅浅按了几次,有些犹豫,待看到敬王的身影后,他跪倒在地请罪。
“回皇上、莲妃娘娘话,十皇子确实中了奇毒,毒与当年的丹药融合相冲,臣无能无法解毒。”刘医判悲痛的说。
“辛儿!”莲妃娘娘听后,悲痛欲绝,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爱妃!爱妃!”皇帝着急大喊,让惠阳公主来把她扶去休息。
“父皇,儿臣该死!儿臣没有好好保护十皇弟,竟然让他在我府中养伤期间中毒!”惠阳长公主泪眼婆娑,请罪道。
“这不怪你,朕一定会派人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敢伤害朕的十皇子!”皇帝皱眉,不忍心般摇着头,将一直放在梅子辛身上的视线挪开。
梅子辛顿时感觉身上一轻,自从皇上来了之后,他就一直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盯着他,让他一动不敢动。
“谢皇上隆恩!”
众人谢恩。
等莲妃娘娘清醒一点,惠阳长公主亲自找到她说明真相,莲妃才神色缓和一些,不然那惨白自责的脸色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娘娘,应该如何消除父皇的疑虑,希望您能明白。”惠阳长公主跪在地上请安说。
“本宫知道该怎么做。”莲妃娘娘想到皇上多年前便纵容太子伤害辛儿,心中寒意渐升。
末了,皇上提出回宫,莲妃娘娘哭着喊着不愿意回去,要在这里照顾梅子辛。
惠阳长公主千般保证,还得来莲妃娘娘的训斥,二人差点大吵起来。白依阑这时出声保证,太子梅长逸帮着白依阑说话,得来她感激的目光,莲妃最终无奈同意继续将梅子辛留在这里。
送走皇上太子一行人,梅子辛才得以起来活动两下。
“母妃方才怎么样了?”梅子辛担忧地询问在场的人。
“她没事,刚才是在与我做戏呢,你不必担忧。”惠阳长公主宽慰他。
“你放心吧,莲妃娘娘回去的时候,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白依阑跟着说。
“那就好,事先没有通知母妃叫她担心了,公主你下次进宫时,帮我去看看她吧。”梅子辛难受的自言自语。
“我会的,你安心养伤。”惠阳长公主心疼他,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偏就被人害成这样。
之后,白依阑一如既往,天天来公主府看望梅子辛,不到天黑绝不回去。她还想留宿,可每次都被梅长青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