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花轿(2 / 2)

白依阑的手一紧,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喜事嬷嬷见着梅长青,脸上笑出了褶子,迎了上去。“王爷吉祥,翠儿,将喜帕杆交给王爷。”站在一旁的翠儿拿着盛着喜帕杆的盒子走到了梅长青面前。

梅长青看着白依阑,一袭红衣,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她在紧张,在迎亲之时,百姓的反应他就知道盖头下的她有多美,他站定在原地,没有去接喜帕杆。

晃了神,摇摇晃晃没有站稳,喜事嬷嬷连忙道:“王爷揭盖头,该喝合卺酒了,喝完以后,您就可以和王妃洞房花烛了。”

“合卺酒?好好好!”喝醉的梅长青,双眼迷离,对喜事嬷嬷的话还是蛮上心的。

他接过喜帕杆,伸手将白依阑的喜帕撩开。一天未见人的白依阑,第一眼就见着梅长青,他歪着头,脸上爬满了醉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梅长青望着带着精致妆容的白依阑,看着她诱人的嘴,伸过头就想去亲她,还未触及白依阑,就被喜事嬷嬷叫住。

“王爷,王爷,不成规矩!”

梅长青傻笑着,“是本王失了态。”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白依阑回想起他刚才突然凑近的脸,心脏砰砰跳。

婢女递上了合卺酒,喜事嬷嬷说道:“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

梅长青从婢女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一杯交到了白依阑的手中,白依阑直愣愣的看着他,半会儿才拿起杯子。

喜事嬷嬷道:“合卺酒,二为一,执子白首,定当相守。”

梅长青勾着白依阑的手,二人喝了这酒,这算是真的成了夫妻。他低眉看着白依阑,笑着喝完了那杯酒,而白依阑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喝了这酒。

喜事嬷嬷的事也完成了,带着婢女们退出新房,临走后道:“老奴祝王爷王妃百年琴瑟,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这话白依阑是今天第二次听见,虽然刚才梅朝兮来时她觉得没什么,现在梅长青就站在自己边上,早生贵子的意思也不用多做解释。

反而她想到的事,却是令人脸红的事情,她真的嫁给了梅长青。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梅长青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他们之间坐的有多近,白依阑都觉得有些不适。

“你今天好美。”他醉醺醺的在她耳边呵着气,惹得她一阵酥麻,“还有害羞时候的样子,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依阑。”

她转过身,乖巧的贴在梅长青的胸口,道:“王爷欢喜甚好,依阑日后若能得王爷宠爱,也是依阑一生福气。”

面对白依阑态度突然的转变,梅长青还以为白依阑是想通了,抱着白依阑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的脑袋有些晕,拉着白依阑回了床榻上,想要对白依阑做点什么。刚坐下,他就凑近了白依阑,想要亲她。

白依阑伸手挡在嘴前,道:“王爷与那么多人喝了酒,甚是欢喜,却唯独忘了妾身,妾身不管,妾身也要与王爷喝酒。”她一阵撒娇的语气,让梅长青有些招架不住。

他表情一愣,也许是没想过白依阑会有这么乖的一面,心里也是被她的反应填的满满的,随后笑着说:“好好好,本王就和爱妃喝一杯。”

听到梅长青的话,白依阑起了身去给梅长青倒酒,两个人一人一杯酒,见梅长青仰着头把酒喝了,白依阑将酒往旁边一倒,就这样来来回回。

梅长青的肚子已经被酒撑得有些喝不下了,他比刚才更醉了,眼睛都闭了起来,打着哈欠。

白依阑问:“王爷,您没事吧?您身子这才刚好,喝那么多酒还行吗?”

“行行啊!当然行,本王现在可以和爱妃洞房花烛了吗?”他眯着眼,对着白依阑笑着,露出几颗牙齿,傻乎乎的模样,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判若两人。

“嗯。”白依阑也不确定梅长青是否会醉倒在床上,只是随口应答了梅长青。

梅长青得到了白依阑的许可,凑上白依阑,再次想要亲她。这次确实也靠近了白依阑,他的气息喷洒在白依阑的脸上,惹得她一阵红晕。

看着梅长青靠近自己,摇摇晃晃的样子,白依阑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三刚数完,梅长青不胜酒力,穿着喜服,倒在了床上。

白依阑假装推搡了一下梅长青,嘴里还叫到:“王爷?王爷?”两声没反应,她换了个语气,“梅长青!臭猪!”依旧是没有反应。

看来,真的喝多了。她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男装换上,喜服随手被她丢在了梅长青的身上,最麻烦的是她的头饰,重新竖发耗费了一些时间。

期间她深怕梅长青会醒过来,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后,想要从窗外逃走。

脚刚踏上窗台,又想起自己这么走会不会牵连上白家,于是折回,在屋中找了个纸墨笔砚,写下:

尊贵的王爷大人,小女思前想后与王爷没有任何感情,要不我们做个游戏,我打算走了,若此生你能找得到我,我就心甘情愿与你一辈子,我想王爷应该也没有那个兴趣和时间与我玩这个游戏吧,或者是说,王爷与我成婚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兴起罢了。

什么真心什么真意,王爷大概对依阑没有那种感觉才是,如果王爷放弃与我玩游戏,那就放我离开,不牵扯上白家。如果王爷有那心,只要王爷找得到我,依阑愿与王爷天涯海角,共度余生!

结尾落下了她的大名,以及画了一只猪头,很明显,这是在说梅长青。

白依阑大概是抓住了梅长青不服输的性格,信中一个劲用激将法,他一定会应了她的要求参加游戏,同时也不会拿白家如何。

况且,成婚第二日,新娘就不见了,好面子的他肯定也不敢声张,白依阑能想象他明天会有多生气,但他一定会将事情拦下来,秘密进行。

天底下那么大,要他去找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才是,尽管找到白依阑,那白依阑也自愿认输,好过在外面逍遥快活一阵子。

要是找到了她,那她也心甘情愿的和梅长青回来做她的王妃,不过啊白依阑敢断定,梅长青肯定不会一直找自己,他这人三天打鱼两天撒网。

从与他接触起,白依阑就觉得他就是在报复自己,包括成婚这件事。

白依阑双手拉着窗台,脚已经踩了上去,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的梅长青,她心里默默的和他道了声别,一个闪身飞到了屋檐上去。

次日清晨,梅长青是被寒风冻醒的,醉酒的他感觉头有些疼,他脑海里的记忆停留在昨晚白依阑喂自己喝酒的画面,躺在床上想想都很甜。

他摸了摸身上的喜服,拿起一看,是白依阑的衣服,在看看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他有些慌张的站起了身。

桌子上还留着用到一半的笔墨纸砚,一张信纸上写着的东西让梅长青拿起一看。信里的内容大致上他也看了,看完后他将纸揉成团握在手里,心里满腔怒火。

梅长青倒是在云城待的有些乏了,白依阑的踪迹又找不到,他想或许她不再云城,已经在全国各地周游呢,而他还在云城找,那不是成了守株待兔了。

出去走走也可以散散心,但是江南那边面临的可是瘟疫,梅年辽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过去。

几番软磨硬泡,梅年辽还是答应了梅长青,也顺了文武百官的心。梅年辽交代梅长青绝对不可踏入疫情区,只需要观察情况,让带去的人救助他们就好,其余切勿插手。

梅长青倒也是答应的好好的,他其实也没想多插手其他,主要还是想到外面去看看情况。

日子也商议好了,择日启程。

从宫里回到王府的路上,梅长青一直在考虑着天之大,白依阑又会跑去哪。

可是他不知道白依阑从小在太姥山,自然是野惯了,现在哪里潇洒,他也不知道。他撑着头,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险些睡着。

直到到了王府,连歌掀开帘子,对梅长青道:“爷,代晗姑娘。”他将帘子拉开一些,让梅长青看清楚站在王府门前的代晗。

想想她和白依阑的关系,自从白依阑的身份被他知道后,他才理解她说的自己和代晗没什么关系,但白依阑是觉得没有关系,代晗也不一定这么觉得的啊。

她肯定是误会了白依阑,对白依阑也是有些感情的。

代晗是不知道白依阑的情况的,所以梅长青见到她到王府来也不觉得稀奇,她八成也是为了白依阑才来的吧。

自从誉亲王大婚那日起,代晗回到了家中,思前想后那轿子中的人,几度抑郁,终没有想出个结果。

以为白依阑是白依阑,那个女子不过是与白依阑恰好长得想象罢了,没有想到她却是白家小姐白依阑。也是难怪,第一次见着白依阑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一股子胭脂味。

那种淡香,让人心旷神怡,代晗以为那是她身上的书生气,也未想到女子会用那种淡香。她不是没怀疑过白依阑的身份,她能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家中地位也是显赫,未曾想过,竟是白家小姐。

前后思量了一个月,最终她还是想要来找白依阑问问真相,或许她见着的人不会是白依阑,只会是那个叫做白依阑的王妃。

站在王府门口等待片刻,终于将下了早朝的梅长青等回,王府没有他的同意,也不可能放任何人进去。

梅长青倒是一脸未睡醒的模样,自从白依阑不见了以后,他就从未睡过好觉。

连歌搀着他下了马车,见着代晗,他倒也不急,已知她来意,就更没必要着急了。对于代晗,梅长青并没有什么感情,这姑娘确实也是生的漂亮。

说她命不好,大概是因为幼时被卖入雀归来,说她命好,也是因为她遇到的是白依阑那败家子,能够用价值连城的玉佩,将其赎出,重获自由。

“王爷。”代晗提着裙,见靠近的梅长青行了个礼。

梅长青漠然,看着她的眼神只是无神,嘴上答道:“代晗姑娘,今日何事过来,前些日子本王婚庆,却忘了请姑娘。”

请代晗?笑话,即使他请了代晗,梅年辽岂会请一个风尘女子来,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