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给孩子开了一贴的药,嘱咐着老妇人明日到药材铺去领,他会交代下去的。
老妇人连连道谢,说是自己修了八辈子的福分,遇上了恩人。秦炎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将老妇人扶起,告诉她不需要言谢。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返回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夜空的乌云渐渐消散,月亮露出角来,照亮着大地。
一天忙碌又充实,而梅长青脸色黑的不行坐在堂前等着白依阑回来,难道药分配到这么晚还没分配完吗!他们二人莫不是去做了点什么事吧!
除了胡思乱想,梅长青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脑子里只有白依阑。
他现在,满脸写着“本王很生气”的模样,连歌站在一旁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家主子,是不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白依阑才是觉得莫名其妙,摸着脖子的手僵在那里,看着梅长青走开的方向,心里不知道他又在计算什么。
连歌并没有强制性的拉着白依阑前进,而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为了不让连歌为难,白依阑还是自己走的比较方便。
梅长青前脚进了屋子,白依阑后脚也跟上了,等她刚进门的时候,连歌还是很识趣的从外面关上了门。
感情这连歌还真是个忠实的属下,连主子要干坏事都跟在后面帮忙收拾。
白依阑可没那么多精力和梅长青折腾,随意的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今天也是够累的,看梅长青还要玩什么花招。
“说吧,找我来干嘛啊,有事就快说吧,我好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忙一天。”白依阑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
一整天下来她连水都忘了喝,晚上的时候也随便吃了点,奇怪的是,现在也不觉得饿。
“你和秦炎今天倒是有说有笑的。”
“什么?”
“你们关系很好吗?”梅长青眉头皱的很深,他不知道白依阑和秦炎到底是不是普通师兄妹的关系。
他只知道见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
那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总是就是想要生气,想要发火。
“说了小时候和秦师兄一起长大,关系还算不错的吧,也不算差,你要问什么啊?”白依阑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你以后不许和他走在一起了,听见没有。”梅长青说。
“啊?”白依阑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用手拢了拢耳朵,“你刚说什么?”
“本王说,你们以后不许走在一起,你是本王王妃,和其他男子走在一起,像什么话!”
“可是这里没人知道我是你的王妃啊,再说了,他只是我的师兄而已。”白依阑打了个哈欠,“所以你要和我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听着白依阑的语气略带无所谓,梅长青的话有些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本王.本王这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王爷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要睡觉去了。”白依阑起身要离开。
本来梅长青见着她是高高兴兴的,两个人却总是在争吵中度过,没有一点和谐感。
他以为白依阑能够担心自己是对自己有点情谊,但好像又不是那点事。
不过他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对她要求太多了,还有一点,会不会是因为占有欲的原因。
对,占有欲。
梅长青突然想到这个词,他不希望别人看到白依阑,他只想白依阑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他看到别的男人与她走在一起,不管有没有那层关系,不管是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也好,或是师兄也罢。
他见着就觉得生气到发狂,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太多,现在有一个人来收拾他来惩罚他。
顾不得其他,梅长青抓住了白依阑的手,白依阑转过头看着梅长青,一脸疑惑,这厮又要做什么事情。
她皱起眉,嘴刚张开,还没说什么话,就被梅长青带进了怀里。
他对着白依阑的嘴,亲了下去,白依阑瞪大着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推搡他已经晚了。
梅长青身体不好,力气也是特大,将白依阑紧紧抱在怀中。
白依阑坐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物,开口道:“没有,一点都没有,是王爷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我难道还要爱上王爷你不成?如果王爷觉得我应该尽王妃的责任的话,那我会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王爷也该有些分寸。”
“你岂能说这种话!”梅长青很吃惊白依阑会这么说话,彻底伤了他的心。
“不是么,我说的也是实话。王爷喜欢依阑,也是依阑的福分,既然嫁给了王爷,也没跑了,那我也只能乖乖的做王爷的王妃不是吗,刚才王爷的话依阑也是听了,是真是假也只有王爷知道,不管如何,依阑还是那句话,承蒙王爷喜欢。”
白依阑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伤人了一些吧,确实像一把把刀子,扎入了梅长青的心里。
梅长青的脸色惨白,胸口的那团棉花,塞得更紧了一些。
见他不说话,白依阑起了身,说:“如若没有别的事,依阑先回去休息了。”不等他回答,白依阑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后,连歌站在外面见白依阑出来还觉得有些惊讶,想不到王爷办事效率这么快吗,还能将王妃放了出来。
白依阑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说那些话。
话说出来确实是伤人了一些,梅长青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有一点感情因素在里面,她大概是伤到他了吧。
原以为说出那些话她会松一口气,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的疼,疼的无法呼吸。
梅长青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刚才她说的,自己也是听了进去,看来,她的心,他算是明白了。
伤人是伤人了一些,但是有些道理吧,感情总是需要培养的。
没关系,来日方长。
梅长青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他知道她说的话让他心有多痛。他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就那么的睡了过去,想要忘记一切。
秦炎在后来的那天,将剩下的药材分发下去,受瘟百姓第二日的状态也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持续服用几日的药物就可以了。
秦炎不需要亲自盯着,与梅长青汇报了情况后,梅长青交代了郡县官员,让他们安排每日到哪里可以领取药物,让百姓自己去领取就好了。
江南的灾情抑制住了,瘟疫也治疗的差不多,好在有秦炎在,一切才会如此的顺利。
一方面梅长青还是感谢秦炎的出现,另一方面他只希望秦炎能够站的离白依阑远一些。
昨晚也说过这件事,但白依阑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不好再与白依阑提起,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挽回自己在白依阑心中的形象。
关于江南之事,梅长青先回了一封信给皇上,告知他江南的情况。秦炎救人的事,梅长青也写在信中,秦炎如此也应该获得一些朝廷的奖励。
梅长青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才是,他可不会因为白依阑而忘记秦炎的功劳。
还有一件关于赈灾的赈银之事,梅长青不打算写在书信当中,以免书信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看了去。
朝廷现在比较混乱,梅长青行事也该小心一些,什么事应该在书信中提及他会写着,什么事不该提及他只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比较重要,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回到宫中后再与梅年辽说。
花园内,老者面前摆着一盘棋,对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他一人下着棋,对弈了几句。
门外进来了个年轻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见了就觉得此人是个年轻有为之人。
“爹。”男子唤了一句老者。
老者手中的棋子一落,白子胜黑子败,随后抬起眼看着男子,道:“铭儿,你回来了。”
袁铭将腰上的佩剑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在袁维清对面,“爹怎么一人在这下棋,没有找其他的官员出去饮茶或是小聚?”
袁维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其他官员不过是一些俗不可耐之人,我又岂会主动去与他们接触。”
“也是,爹如今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了,别人来巴结你还来不及。要不,有时间,我们一同出游一番?”袁铭提议道。
袁维清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一把老骨头了,没力气折腾那么多。”
“哦,爹,孩儿听说,江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爹也没那么多事情可以担忧的了。”袁铭说道。
况且以前他跟着老皇帝做事的时候,这梅长青还只是屁点大小,如今长大成人了,每每在朝堂之上,一副他最大的态度,着实让袁维清不悦。
怎么说他也是长辈的,梅长青好歹敬重他三分,然而并没有。
袁维清也不是因为这点事去针对他一个王爷,重要的事情,也只是在计划与安排之中。
“大人,江南那边传话来说,王爷准备回朝查一查赈银的事。”
“哦?是吗?上次让张大人办的那件事办好了吗?”袁维清瞥了一眼那人。
那人点头,“办好了,张大人已经将账本都处理好了。”
“好,其他有什么事,你就让澈儿去做吧,一切权利都交给他来管。”袁维清交代着,袁澈是袁维清的小儿子。
袁澈从小头脑就机灵,也有点过人的本事,袁维清从小就培训袁澈,好像某种因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手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袁维清看着满盘棋子,也许这盘棋,下的也算是一个大棋,最后若是赢了,又能如何,袁维清也在想。
江南灾情解决了以后,瘟疫的情况也控制住了,梅长青等人也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白依阑坐在马车里和梅长青同车很不自在,是不是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动态,偶尔问一问连歌驾马车会不会累。
甚至,她就差点要帮连歌驾马,好在被连歌及时拦了下来。
要是梅长青不在车上,随便她怎么驾车,可是王爷乃为千金之躯,要是受到了惊吓又该怎么办。
白依阑自从那晚和梅长青说了那些话以后,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尴尬,所以她几次找点其他的事情做,都没能逃过最后在马车里与他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