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朝兮说完便跑出了殿中,梅年辽见状,简直是气急,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自己也说了,梅朝兮的脾气,可是当年先皇宠溺的因果,梅朝兮又是当年先皇最宠的孩子,梅年辽怎能左右梅朝兮的思想。
袁铭见到公主听说要嫁给自己的时候的情绪,他也知道,公主是有心上人的,自己又怎能横刀夺爱。
从小袁铭就受着不一样的教育,袁维清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将袁铭教育有方吧,让袁铭的一切与宰相府上的人都不一样。
从殿中跑出来的梅朝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的她就像见一见秦炎。
不知不觉间她也走到了太医院,问询了太医院的人,他们只说秦炎出门去了,还未归来。
带着失落的心情,梅朝兮慢慢的走在宫中,秦炎这时候刚好回到了宫中,正往太医院回去,小路里见着梅朝兮的时候,秦炎还觉得紧张了一些。
梅朝兮突然叹了一声气,像是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释放出去。
“公主为何突然叹气?”秦炎见梅朝兮叹气,直接问道,他从未见过梅朝兮叹气,每天都好像很快乐的感觉。
但他忘了,是个人都有烦恼,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呢。
“秦太医,你可有烦恼?”
“烦恼,有的。”
“秦太医的烦恼又是什么呢?”梅朝兮想,秦炎的烦恼,大概就是为天下苍生的健康而烦恼吧。
秦炎看着梅朝兮,他的烦恼是什么,大概就是现在应该怎么和公主表明心意吧。
秦炎没有回答梅朝兮的问题,而是将问题抛回给梅朝兮。
“那么公主呢?公主高高在上,每天肯定有许多烦恼吧。”秦炎想为公主分忧,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烦恼,或许公主这个身份,就是我的烦恼吧。”梅朝兮看着远处失神道。
“公主应该享受现在的生活才是,有何担忧的呢?”
“是啊,公主就应该享受现在的生活,秦太医你并不知道,身为皇家的人,真是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在今晚之前,梅朝兮可能还没有这样的感觉才是。
梅朝兮只是没想过,梅年辽会将念头打在她的头上,也许这才是让她心寒的吧。
秦炎的确不懂,他只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公主,却没想过公主的烦恼,公主只是自己一直无法多想的人。
“公主若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与秦炎说,秦炎愿与公主分担烦恼。”
梅朝兮看着秦炎,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最让她喜欢的,她笑着问:“秦太医,像你这么好的人,日后若是娶了谁,她一定很幸福。”
秦炎被说的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说:“秦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来不会哄人开心,二来也没有什么风趣。”
“秦太医。”
“嗯?”
“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啊?”梅朝兮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即使秦炎有心仪的人,她也算是认了。
他有心仪的女子的话,她便死了这条心,好好嫁人。
她看着秦炎的嘴,秦炎深呼吸,鼓起勇气,说了句:“有。”
梅朝兮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一股疼痛感袭来,却还要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
她仪表端庄,露出一抹浅笑,背对着秦炎,说:“是吗,那我应该祝秦太医与那位姑娘天长地久才是。”说着正要离开。
“公主!”秦炎连忙叫住正要离开的梅朝兮,“你还未问下官心仪的人是谁!”
“这有何重要吗?秦太医。”梅朝兮侧过脸,用余光感受着秦炎在其身后。
秦炎突然抓住了梅朝兮的手腕,将准备好的帕子塞到了梅朝兮的手中,握着她的手,郑重的说:“公主冒犯了,下官心仪的人,正是公主。”
梅朝兮一怔神,看了看手上的手帕,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屹立在云层之中,帕子的手感也十分的柔软。
秦炎也是有心,选了这么一条让梅朝兮心仪的帕子。
“公主的身份,秦炎不敢高攀,但秦炎也是有那一份心,不能做一个不回应的人,秦炎还是想试一试。不论结果如何,生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该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这样才无憾。”
等梅朝兮再次抬起头时,秦炎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秦炎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慌张了起来。
“公主,下官不是有意的,若有冒犯到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梅朝兮突然抱着秦炎,秦炎不知所措,也不敢动弹,任由梅朝兮抱着。
梅朝兮在秦炎怀里摇摇头,眼泪已经浸湿了秦炎胸口,秦炎慢慢将手放下,在她背上有节奏的拍着,以示安慰。
“秦炎,你若是早些告诉我这个消息该有多好,我可以向皇兄请婚。”梅朝兮自己心里也明白,秦炎与自己多半是不可能的了。
秦炎不解,没听明白梅朝兮的意思,傻愣愣的回答道:“公主若觉得秦炎是个可托付之人,秦炎明日便向皇上请职,让皇上将你赐予我。”
听到这,梅朝兮忍不住痛哭,嘴里嘟囔着:“晚了,都晚了。”
“怎么就晚了……”
老者像是预料他们会来一样,正站在自己屋外,等着白依阑的到来。
白依阑见到自己师傅的时候,也是欣喜,快步的跑到了他的面前,老者顺着白须,神态悠然的看着白依阑。
“依阑,你来了。”
“师傅,徒儿有一事相求。”
“把人带进来再说吧。”老者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
白依阑对于自己师傅的态度,也没过多的惊讶,先出去让连歌将梅长青背进了老者的房间。
连歌见到老者的时候,有些惊讶,此人难道是云瑶国药王玄乙真人不成。
连歌也没问出口,玄乙真人看着床上的梅长青,坐在一旁给他把了把脉,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脉象非常不问,血气也在体内中横冲直撞,若不赶紧施针放血,人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去把你六师弟叫来。”玄乙真人低声交代着白依阑。
白依阑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找六师弟,六师弟见到白依阑的时候还感觉到了兴奋,在白依阑简单说明来意后,六师弟跟着白依阑,匆匆赶到了师傅的屋内。
见到六徒弟过来的时候,老者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六师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所以站在了老者旁边一直帮忙着。
老者先将梅长青的几个穴位的血放了出来,随后让老六将梅长青扶着,自己在他背上又扎了几针。
针也施完了,但治疗还没结束,连歌本以为可以让梅长青好好休息一番的,没想到玄乙真人让老六去抬了一个非常大的木桶来。
他让连歌和老六,轻轻扶着光着身子的梅长青,坐进了木桶之中,留一个头在外面,脖子以下的都被盖在木桶里。
木桶下面有一个特制的卡槽,里面是专门放药材,在底下烧制,药起的浓烟将在桶中的梅长青给包围着。
烟不断从桶中冒出来,但梅长青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眼睛紧闭着,刚才痛苦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
玄乙真人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偏厅,留下老六徒弟在房间里监督着药的情况。
“师傅,王爷他究竟是什么病?听说是从小就有,他身子是出了名的不好……云城中没有一个大夫能够救治他一个。”
“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云城中没人敢给王爷放血,所以病情才会拖这么久。”
“原来如此。”
“你们的情况,为师也是了解了,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虽然可以完成,但还是需要克制一点。”玄乙真人这么和白依阑说起他们夫妻二人的事。
白依阑扶着额头,也不知道她这师傅从哪里听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消息,他就不能忽略梅长青是因为这件事才会病发。
“师傅,我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因为那件事,而病发?”
“娘胎里带来的毒,大多数时候会因为兴奋而凝聚在一起,那种事情容易让王爷太过于兴奋,说白了,还是中毒的原因,只是这个毒比较特别,又没人敢给王爷放血。”
“那这次放血了以后,病症能够一起根治吗?”白依阑担心的是,梅长青的这病,能不能根治。
最好是根治好了,白依阑才会对梅长青身子放心一些,谁愿意自己的相公被病痛缠身,当然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能啊,你这是在小看为师!”玄乙真人一向是对白依阑宠爱有加,与她说话的方式简直和其他人不同。
“没有,依阑还是当心王爷日后的事。”
“你也不用太担心,日后我会将一切告知秦炎,让他在云城之中,多注意照顾你们。”玄乙真人说道。
秦炎也是非常忙,自从他做了官以后,他更加没空与他们联系了。
“师傅和秦师兄是有联系吗?”
“是,他有什么大小事务,都会与我通信,让他下山,还是觉得山上给他限制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他一直都只在原地踏步,朝廷也许就是磨练他的一个方式而已。”玄乙真人说道。
几人在玄乙真人的书房休息片刻后,白依阑有些放心不下梅长青,起身想要去查看情况,却被玄乙真人拦下。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茶摊小二见到两个男人正在眉目传情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怀疑,等到另一个较为高壮的男人给瘦小男人扇扇子的时候,小二便明白了。
原来是断袖之癖啊,他懂他懂,不可言喻。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秦炎抬头看了看远处,那是穿着官服的一群人,骑着马快速的赶了过来。
秦炎轻轻将梅朝兮的头按了下来,扇子收好,假装喝茶。
梅朝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静的低着头,想着怕是来者不善,没有问秦炎怎么了,等待着秦炎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