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椿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说实话,其实,她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在山谷里面生活了这么久,若不是这次,山谷里面出了问题,她也不想出来。
就是不知道当年,她生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有亲娘在身边,应该过得挺辛苦的吧,等下看到自己,会不会兴奋地扑过来抱住她。
“这里不是。”小厮歪头看了江椿娘一眼,见江椿娘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才撇撇嘴,“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真是可怜,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脑子有问题。
小厮唉声叹气地,正想着要将门给关上,却见那英俊男人,突然上前一步,抬起一脚,就将大门给踹开了,连带着小厮也跟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大门口的动静,让府里的护卫瞬间就戒备了起来。
便是余丛也被惊动了,从里面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管家。”看到余丛,江椿娘脸上一喜,是余丛,余丛可是阿海身边的老人了,那么阿海肯定是住在这里的。
“你……夫人?”看到江椿娘的那一刻,余丛的一双老眼顿时瞪大了。
没想到这夫人依旧这么貌美如花,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当年那少女模样,估计和他们家王妃站在一起,人家也只会说是王妃的姐姐。
“余管家,你快点叫阿海出来见我吧,我有要紧事情拜托他。”江椿娘双手合十,脸上挂着浅笑,但是却无任何求人的样子。
“抱歉,老奴是做不到了。”
“余管家,连你也这么对待我,阿海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她可是知道,阿海最是疼爱她了。
“呵呵。”余丛干笑两声,你也知道我们家侯爷最心疼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余丛的视线往后移了移,移到了站在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这么一个白面男人,哪里比的上他家侯爷?
“余管家,拜托你了,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见余丛无动于衷,江椿娘脸色冷了下来,“余管家,哪怕我走了,你家主子一天没有写下和离书给我,我也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子,你识相点,还是快点待我去见阿海。”
余丛也算是被刷新了自己的三观,他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江椿娘的脸也有些发烫。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算是够无耻了,还不知道往后阿海会怎么看待她?
在嘲讽他?
“余管家,你不要这样子对师兄,我师兄说得也没有错,他,他是我儿子,我想要见我儿子,哪里还需要禀告。”江椿娘有点忘了。
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略显尴尬的她,脸颊有些赦红,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人注意到。
“还请夫人稍等吧,若是王爷不愿见到你们,好歹还能够保留几分面子。
院子里面的护卫看到管家被打,瞬间都围了上去。
这人虽然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武功倒是不错,一时间,和院内众多护打了个平手。
护卫越来越多男人也开始有些乏了,动手的力度更大了。
就在他打算卸掉一个护卫的手臂的时候,一根木枝突然抽了过来,抽在了这个男人手上。
木枝力道很重,男人的手很快就肿了起来。
“师兄。”江椿娘见男人手被打肿了,一双眼睛都红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师兄,你疼不疼?”
“我不疼。”男人,江椿娘的师兄俞逢春皱着眉头,看向了来人。
只见一人,容貌胜雪,长得和江椿娘有五六分相似,穿着青色锦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江椿娘一看,眼睛都值了。
“什么人?”
梅长青冷着脸走了来。
“我儿,是娘,是娘啊。”看到这样的梅长青,江椿娘心里莫名地觉得激动了起来。
这个是她儿子?是她亲生儿子?她离开的时候,他才一点大,如今竟然这么高了。
江椿娘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我娘?你说容氏?容氏还在京城,而且长得也不是你这样。”梅长青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岁月确实厚待于她,她和当年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的变化,便是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倒是令她更加吸引人了。
“儿啊,你不要这么对娘,娘我……”江椿娘不傻,自是听出梅长青话里的讽刺。
一时间,倒有些埋怨梅定海了。
阿海明明说过最爱的人是她,可是他后来却又娶了别人。
“你爹他……”
“这位大婶,你省省吧,找我到底有何目的。”梅长青可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见江椿娘一再地提起他爹,梅长青心里特不是滋味。
“梅长青,她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已经说了,我没娘,倒是有个后娘,只不过此刻身在京城罢了。”
看着这样的梅长青,俞逢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当年,他是想过要带上这个孩子的,可是椿娘说算了,说是这孩子更喜欢他爹,梅定海对她那么好,这也算是变相地弥补梅定海。
今日,见到这孩子,高大英俊,这俞逢春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了。
“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别说什么想我了之类的话,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阿深,我……”说什么?说当时不是故意抛弃他的,她就是追求真爱去了。这种话,当着儿子的面说,似乎格外羞耻。
梅长青倒也不为难他们,令余管家将人安排在了待客的花厅。
江椿娘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梅长青,梅长青却不怎么在乎,毕竟一颗心若是凉了,想要再次焐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阿深,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
“我这要是多此一问了,你怎么可能过得好?你爹死得那么早,你一个人要撑起整个侯府,也是辛苦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梅定海竟然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了,甚至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后娘。
小小年纪,又要撑起整个家,又要应付后娘,想也知道,梅长青的日子过得应当相当地水深火热。
“好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可没有时间去听她在那边哭诉。
有什么用呢?
在最需要的时候,你不在,在最痛苦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他已经彻底不需要了,可是这人又跑了出来。
“阿深。”江椿娘迟疑地看着俞逢春,看到他点头,江椿娘这才垂着头,将来这里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阿深,我可是你亲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她离开梅定海以后,就随着俞逢春住在了这山谷之中。
江椿娘并没有父母,她是由她师傅养大的,这俞逢春乃是她的大师兄。
她是因为和她师兄吵架了,这才轻易地离开了山谷,离开山谷之后,遇到的人,大多都是坏人,还是这梅家侯爷出面救了她,她在梅定海身边等了她师兄半年,可是她师兄在最终都没有出现过。
江椿娘话音刚落下,梅长青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一人打着哈欠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
“白依阑,你怎么出来了?”
“想你了呗。”白依阑笑吟吟地说道,她走上前,做到了梅长青的身边,顺便伸手握住了梅长青的手。
白依阑的意思,梅长青很清楚,心底一股暖流在涌动着。
他反握住白依阑的手,在她的掌心勾了勾,“放心,我没有难过。”
“真的?”
白依阑有些怀疑,她是知道长青的,看着冷淡,但是心底却比谁都来得善良。明明就是一个妖,怎么这心肠这么软?要是她自己,她一心期待地父母若是没有来的话,自己该有多么失落。
长青也是如此的吧,心心念念的娘来了,可是却只是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而已,。长青还不知道该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一想到这里,原本在后院的白依阑就坐不住,直接便过来了。
梅长青是胎穿,他穿越过来之前,那个胎儿是个死胎,至于他为什么会附身在那死胎上面,他自己也不清楚。
被生下来以后,看着梅定海那般疼爱自己,便是眼前这女人,其实对自己也好过那么一段时间,让他真的感受到了作为人类的好处。
他很想自己一家三口人就这么长大。
可惜,他娘背叛了他,之后,他爹也没有了。
不过还好,他还有白依阑。
老天爷收走了他所有的亲情,却又让他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你是他媳妇?”
看到白依阑和梅长青之间那默契的眼神动作,江椿娘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真没有规矩,也幸亏我不在你身边了,若不然,只怕我会让你给气死。?”
“你是谁?怎么勾引我家长青的?”
“这夫人说话可真是好笑,我堂堂正正做人,是长青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到了你嘴边,便成了这勾引,勾搭的?还有,你是谁?”
“我是你婆婆。”江椿娘抬起下巴,那狭隘的模样不仅白依阑看得皱眉头,便是景长青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婆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个,我……”
“好了,别说了,我帮你们便是,你们请便吧。”
“长青,你听娘说,娘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娘……”
“好了,别说了,我没有兴趣听,你自己看着办吧,在这里休息,还是去正房去休息。”
“我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