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着实惊到了蔡叙和他带的那三人,蔡叙想去扶季厘,可是却被刺了满手的伤口,伤口极薄极细,冰冷至极,血流了满手。
本来,他没觉得空上会做出什么损害之事,毕竟他虽然感受到冷意,但没觉得空上有杀心。
可是,现在他哪里顾得了一些感觉。
蔡叙紧紧拽着空上,虽然这么一来,他已经真实感受到刀割的疼痛,但仍是咬牙喝道:“你想干什么?!”
空上道:“我只是来还东西。”他眉头微微皱起,自语道,“不该这样的……”
蔡叙一愣,明白过来。
季厘确实是眼前这位的故交,他为了还季厘东西而来,但是他也没想到,季厘会出现这种状况。
蔡叙这一愣神之际,封意已经走到季厘身边,伸手在季厘心口一点。
只见一道光流进,季厘惨白的面色很快缓了过来。
季厘调整好呼吸节奏,才冷眼瞪着空上。
空上拍了拍季厘肩膀,留下一句“唉”,转身走了。
走了……
仿佛眼中的眷恋都是假的。
季厘觉得自己眼睛出毛病了,这个和尚脑子有病吧!
他看向封意。这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是这人给他治疗时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强大,而且直接压制了他体内蹭然冒出来的幽冥气息。
或许,或许这人能帮风家。
就在季厘心中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时,空上又折回来了。
他很有礼貌地问蔡叙:“请问这里有给来客休息的地方吗?”
蔡叙点点头,吩咐身边一个穿着文人长褂的中年男子(李明旭)带着空上去客房。
空上道了多谢,跟着李明旭走了。
莫三辞、封意和知存跟着一起走了。
蔡叙满脑子问号,实在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那些不明来历者的身影消失后,他才拍了拍季厘的肩膀,带着点长辈关系晚辈的口吻:“好好休息,今日给你放假。”
季厘知道蔡叙是怕他身体出些事情,而且这么一出,他心里肯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
季厘“嗯”了一声,道,“谢谢蔡叔。”
蔡叙颔首,又嘱咐了些有的没的,就带着另二人走了。
季厘回房关门,心中升起一些熟悉感。
那和尚给他的东西,他好像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只不过……他好像不能接受,所以又被封印了起来。
*
李明旭带着来历非凡的四位拐个几个弯,上了一层后进入了休息区。
他向休息区的负责人——柜台处的一对双胞胎女子要了有四间卧室的包房时,忽然想起来这四位没有木牌,不由心叹。
他等会儿还是跑个腿吧。
他将四位带进房间,说了些客套话便离开了,走到柜台时小声叮嘱了要对那四位客气点之类的一些话才离开。
双胞胎姐妹目送着李明旭离开,机械地对望一眼,同时食指靠在唇上,轻声“嘘”了一声。
而此时的大房间内,空上向封意行了个僧礼,问道:“神尊可知道幽冥之息?”
封意道:“幽冥之息是一种可以夺走生灵生机的力量,襄川风家一脉相传者,体内均有幽冥之息。”
空上道:“他确实是风家的人。”他面色有自责,有忧沉,“不过我没想到,幽冥之息竟能与佛舍利相抗衡。”
封意道:“风家的先祖是暗狱中逃出来的魔龙,其极易吸引幽邪之气,为了不被这些气息侵蚀,他将那些幽邪之气与自身融合,渐渐衍生出了幽冥之息这种能力。”
空上沉默着攥着佛珠,不知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他眼中情绪复杂,而且身上的那股血腥气有些活跃。
封意又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空上攥着佛珠的手指稍稍松了松,他向封意道了谢,就走进了一间卧房。
莫三辞看出来,空上需要静心压制身上的血腥气,不然可能会出问题。
她在看见卧室里开始有些灵能——空上开始调息后,小声问封意:“为什么魔龙会成为人类的祖先?”
封意道:“凄美的爱情故事。”
莫三辞被一噎,不太自然别过脸。
这是她刚才的想法。
她觉得她用这个词很正常嘛,人类和魔龙结婚生子,然后一家子渐渐演变,很大程度偏向人类,只有内藏的幽冥之息显示着他们并非完全的人类。
而且这种邪魔与人类的故事人类野史记载的还不少,不过吧,有些野史写的很像是臆想出来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实在摸不清。
没准像假的的东西,其实才是真的,那些看起来真的,反而是假的。
都过了那么久,又没当时看到,即使当时看到,谁又能说真正了解当事者心里想什么……
莫三辞想了想,就不是很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反正,现在不想知道。
知存看着封意和莫三辞,眨巴眨巴眼睛,一扭身,找了个屋子进去了。
莫三辞看着知存屋子的门,看了看,也抬脚准备进房间,但被封意拉住了。
莫三辞:……
“干什么?”
封意道:“我们到其它地方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就是琴棋书画之类的交流会或是某些特别的比赛,我不爱凑这种热闹。”
“我们又不是去凑热闹。”
“可是我们没有牌子。”
莫三辞刚答完,李明旭就敲了门。
莫三辞开门,只见李明旭递了四枚木牌,道:“戴着这个木牌,可以进山城方任何场所。”
似乎是因为莫三辞看着友善,而且空上也不在,李明旭说起话来也没刚才来时的紧张,随意了许多。
木牌给了,他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正准备告辞时,封意忽然过来道:“可否有劳你带我们到处看看?”
李明旭知道,眼前这位穿着白袍子的青年男子虽然看上去只是俊一点的年轻公子,但是他认为,这位绝对是用了幻术伪装之类的。
就像那位和尚,本来也没见着有什么,可是一露真容,没得说,惹不起。
不过就算那位和尚周身寒意如刀,他也不能否认,那和尚心中并没有杀意。
而眼前这位,季厘门前,他抬手的那时间,他就知道,是神明,而且是位很厉害的神明。
李明旭道:“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