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到卡我倒想起来了。那天你说收费指的不是钱?”她自顾自道,“我当时还很愤怒,说好把我当自己人,要点福利还坑钱!”
谁跟你是自己人了。沈濂瞥了她一眼:“你滚不滚?”
程亦然撑起上半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你还收费吗?留我吃饭!”
“什么时候买自己这么熟练了?”他一副很不感冒的样子,“你猜我稀罕吗?”
“哦,那打扰了。告辞!”她穿上拖鞋,大步离开了房子,关上门。
整个客厅静悄悄的。
沈濂转身回到厨房,腹诽:就这觉悟还想追老子,做梦去吧!八百辈子都不可能!
他又做了几个菜,程亦然偷偷摸摸溜到了厨房,正看到他在切东西,怕她靠近会被这家伙下意识砍上两刀,弄出了声音。
“沈濂,我饿了。”
沈濂差点没把自己手指给切了,把刀往案板重重砍了下,回头死鱼眼看她。
程亦然有些心虚:“啊,现在不饿了,我给你做饭吧?”
“过来。”他干脆的脱下围裙放到一边,走出厨房的时候在她耳边道,“十分钟,快点。”
十分钟还是很宽容的。
程亦然撸起袖子带上了围裙,将头发挽了下,拿起菜刀继续沈濂没切完的胡萝卜,节奏十分舒适。
沈濂并不知道程亦然会做饭,还期待着看她接下来的手忙脚乱,他就可以骂她个狗血喷头,然后让她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吃。
这招,大概能把人气哭!
不过流畅的切菜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转回去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比自己还熟练的就下菜翻炒起来,还将调料拿起来熟悉了下位置,放回原处。
他为什么就认为她不会做饭,让她白白女票了自己这么多次呢?
不对,自己会做饭是个例吧?她怎么也会做才是奇怪的。
这个家伙……和自己太像了。
他走到阳台将猫放了出来,揪着脖子摁在腿上撸。
他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状态,可能是自己太放水了,程亦然轻而易举的就霸占了自己的生活,比起自己当初在她世界叩了半天门要好得太多。
这样一点也不真实。
无论是她和顾炀的结束还是她现在对自己的游刃有余,他没在这个人身上看到半点小疯子的影子。
她是在演戏吗?她是抱着怎样廉价的心思靠近自己的?她回在无数次唇瓣相处的瞬间感到一丝的心动的?
为什么她总是游刃有余。
“沈濂,你在学校忙新生入学的事吗?”程亦然将菜端出来,清一色绿油油的苦瓜放到了餐桌上,满意的点了下头。
“有事?”他回头看程亦然。
她将围裙放好,拿毛巾擦着手,随意挽起的长发又几率垂落在肩头,没有表情的脸庞也因此柔和了几分。
他想起程亦然的母亲警告自己离她女儿远点,他当时答应得很快,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无论是在程母和自己眼里,小疯子就是这样一个需要好好保护的人。
但现在他便感觉到了违和。
她到底是将自己当成一个陌生的死物一样随便做些什么攻略成功,还是将脆弱的自己隐藏了起来,用美好的姿态加入自己的人生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他问。
程亦然不明所以,也没在意,下意识就道:“我刚刚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忙新生入学,你怎么没回答我?”
沈濂心底微微下沉,看着落日没有说话。
“唔,我想知道你要忙到什么时候……”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连忙补救,“我是复明不久就学会做饭了,也就是十岁之后。不过做能吃的东西是在五六岁,一些水果、面包什么的。关键是不需要用火,没有危险。”
说完,她顿了下,正对上沈濂探究的视线,放好毛巾匆匆离开,留了句:“慢用,我去点个外卖。”
“程亦然。”沈濂起身喊住她。
程亦然没有停下,关上门疾步回到自己隔壁的小屋,靠着墙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缓缓垂下肩膀。
总之,现在,她不再是谁的小丑,也不再卑微的渴求一点点的火光,她现在自由而满足,谁也不应该去撕扯她过去恶臭的伤疤。
连自己也不行。
有了软肋才会害怕,有了依靠才会无助,就如同在拥有的前提下才会有失去的概念。
她不知道如果身边的人逼自己直面这些负面的东西,自己会得到什么。
是失望,再次自我毁灭吗?
还是满足,心花怒放地拿出刀子在这美好的一刻终结彼此?
她还是那个坏家伙,如欺负他人会产生快感之外,她还习惯用终结庆祝幸福,一个赤裸裸的,又坏又脏的东西。
她得做点什么去封印自己心里骚动的恶兽。
嗯,赵楠的生日的快要到了,答应的礼物该准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