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群自从知道上海站站长王汉民这个名字之后,作为一个搞情报的老手,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意义,所以很快对王汉民本人的资料进行了一番调查。
因为王汉民的一些资料并不保密,他在抗战前,就是军事情报调查处武汉站副站长,只要派人在武汉搜集一下,还是查到一些资料,这里面就有一条信息,那就是王汉民的妻子叫任仪文,她的哥哥就是眼前这位新政府要员任曼山,只不过当时的任曼山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人,跟委座搭不上话,在国党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后来跟着王填海逃到了上海,这才在伪政府里叫出了名号。
任曼山闻听李志群的话,顿时脸色一冷,他不知道李志群突然提起这个话头有什么意图,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沉声说道:“李志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些从重庆逃出来的,在重庆政府谁没个沾亲带故的,要是找后账的话,只怕我们这些王先生的追随者都要抓起来审查了,你们七十六号管的也太多了!”
李志群看到任曼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敏感,也是怕他误会,要知道,如今王填海身边的亲信,都是他从重庆带出来的老人,正如任曼山所说,他们之前都是重庆政府里不得志的人物,和重庆政府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要让这些人误会自己在搞牵扯,那以后自己在伪政府里,可就四面树敌,寸步难行了。
于是他赶紧解释道:“曼山兄,你误会了,要是按你这么说,我之前还是中统局的人员,岂不是也要抓起来审查?”
“那你的意思是…?”任曼山一愣,疑惑地问道。
李志群接着说道:“曼山兄,你不是搞情报的,所以有很多内情不方便向你们透露,您的这位妹夫王汉民,现在就在上海,并且是军统局上海站的站长,专门负责刺杀和打探情报,这几个月来被杀的政府官员,都是他所为。”
“你说什么?你是说汉民就在上海?”
任曼山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到了,妹夫王汉民早年算不上得志,不然也不会去搞特务这个行当,在军统局凭着资历混了一个副站长的职位,后来战火连天,时局纷乱,两家人的联系就少了,自己很长时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再往后,自己逃出重庆来到了上海,更是断绝了消息,可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上海?
李志群接着说道:“千真万确,曼山兄,你身居高位,这几个月来,你身边的同僚或多或少地都被王汉民针对过,可是唯独你,甚至连跟踪监视的人都没有,你真以为是你自己护卫得力吗?他们连王先生都刺杀了好几次,还在乎你那几个保镖?这是王汉民在对你网开一面!”
任曼山这才恍然,他如今是伪政府中央党部的秘书长,算的上是重要人物,可是这几个月来,尽管身边不断有官员被刺杀,可是自己确实一直是平安无事,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任曼山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志群,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李志群接着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王汉民一直就在和我唱对台戏,为了保护新政府的顺利建立,我们双方都是损失惨重,可是事情现在有了转机。”
说到这里,李志群一字一顿:“就在昨天晚上,王汉民被我抓捕了!”
任曼山闻言,眼睛顿时睁的老大,他身子前倾,急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志群,万事好商量,大家不过是各为其主啊…”
任曼山投在王填海的门下,不过是因为在国党里久不得志的原因,可不是真有什么政见不同之类的原则问题,其实新政府的绝大多数官员都是如此,不过都是些投机分子,所以谈不上对重庆政府有多么敌视,现在听到自己的妹夫被抓,任曼山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
李志群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曼山兄,请放心,王汉民还活着,只是他坚持不肯合作,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动了一些刑具,可是他到现在依然固执。
我也是为难啊!你是知道的,我们七十六号虽说是新政府的部门,但还是要受日本人的节制,我不可能有留手,所以只要他顽抗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最后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我才登门拜访,请曼山兄去劝说劝说,只要能够转变立场,大家就都是同僚了吗!以后重庆政府倒了台,大家就能修成正果,到那时前程万里,不可限量,何必这么固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