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笑了。奴川惠看着他的笑，浑身冰冷刺骨，晃神之间，耳边已经听到洛小蛮咋咋呼呼的声音了：“玉沙玉沙，我把药拿来了，向陌那混蛋不肯过来，不过不要紧的他给了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奴川惠转头，看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咚咚咚，三颗黑色药丸从她手上掉了下来。洛小蛮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奴川惠，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视线像是胶水，贴上去便撕不下来了。奴川惠身后，玉沙半躺在床边，脑袋快掉到地上去了，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连呻吟声都没有了······

奴川惠手上有一把尖细的小刀，脚边放着一个黑木盒子一样的东西，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正巧，是门后右侧的位置。洛小蛮僵直了许久，挪动脚步走到门边，却没进去。

奴川惠阴着脸看着她，也不说话。手上的尖刀在她踏上门槛边时本能紧了紧。

洛小蛮却只是将目光呆呆的看着床边的玉沙，许久，沙哑了声音问：“晚了么？”

奴川惠没承想她一开口便问这个，一时愣了愣，才回道：“嗯。”

“哦。”她淡淡应了声。反应淡淡，奴川惠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尹慕尚把这些事情推到她的头上来，自己当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他又在算计什么？真是越想越恼火，他明明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人，明明不会在任何人身上浪费时间，可是为什么一次次在她身上破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许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气势变了，洛小蛮转过头来，整张脸惨白，眼神迷蒙。

奴川惠接触到她那样的目光，竟突然什么话也问不出来，连下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她的声音有些抖，像是压抑着内心无限的绝望：“杀人，好玩么？”

奴川惠握着尖刀的手颤了下，差点失手割伤自己的手指。

“杀人，就这么好玩，是吗？”她并不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像是问她，又不像在问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奴川惠心下一慌，叫住了她。

月光下，她微微侧了头，没回看她。

奴川惠心口莫名一滞，却还是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子：“这个你不带走么？她可是最后移交给你了。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么？”

洛小蛮顿了顿，冷笑：“原来你一直在啊，玉沙说的那个槿离夜的人就是你吧？我就说呢······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难不成尹慕尚会不知道？我能搬哪去？反正这东西也是拿来给他的，现在好了，麻烦你帮我给他吧。”

奴川惠气结：“你——”

洛小蛮没再理她，这次头也没回便走了。

屋檐上，南千看着远去的背影，琢磨不透，便问身边的人：“这姑娘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这兵符是假的不成？”

尹慕尚笑了笑，“假是假不了的，但是这女人心里想的嘛，多半是记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