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的办公室里,气氛沉肃得令人有窒息感。
乔治和应衡都是各自领域里不容人拒绝的倨傲者,此刻,两人全身的气势却似乎都被坐在办公桌后的冷傲男人给削弱了,面对男人清冷的目光,两人的脸庞不约稍稍地往旁边避着。
腾祈慎阴鸷瞪着眼前的两人,冷声开口,“很好,串通起来,瞒天过海。“
应衡轻咳了一声,未敢作答,乔治则继续保持着沉默。
腾祈慎身子后靠向椅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地审视着不发声的二人,“账我会找时间跟你们算,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是谁的主意?”
应衡再次轻咳了一下,然后人退到了乔治身后一步远的位置。
乔治惊讶地看向应衡,应衡则给乔治使了个无辜的眼色,示意乔治——我本来就不是主犯,是你害我成为帮凶的。
乔治莫可奈何,心底暗骂了损友几句,硬着头皮吐出,“第一次看见夏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夏小姐她怀孕了,但出于这是病人的隐私,也出于我自私的心理,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您……后来有一次夏小姐因为腹痛而来找我,那一次她的情况很严重,有先兆流产的症状,她哭着求我一定要帮她保住这个孩子,不巧那次腾总您突然回来医院,碰到了我替夏小姐做检查,我当时害怕夏小姐本就孱弱的身体受不起更沉重的打击,便选择了替夏小姐继续隐瞒。”
腾祈慎没有表情的俊颜,在乔治提到夏楚乔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这七个字的时候,脸色阴沉下来,仿佛有一股很汹涌的情绪在他幽深的眸底澎湃,久久都无法平息下来。
他无法想象,这些日子,她一直支撑着孱弱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始终如以往一般的坚强和高傲。
乔治看腾祈慎薄薄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猜到腾祈慎深不可测的心思里潜藏着一丝对夏楚乔的柔和,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悲伤道,“其实我劝说过夏小姐把怀孕的事告诉腾总您,但夏小姐告诉我,她亲眼见识过你对孩子的态度,她说你不会让她留下孩子的……所以为了能够不在腾总您面前露出端倪,也为了能够保住孩子,夏小姐逼着我给她开了一种副作用极大的药。”
腾祈慎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俊庞如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遽冷瞪着乔治。
乔治迎视向全身并发着森冷的腾祈慎,那寒意让他不禁缩了缩身子,但依然缓缓地吐出,“那药可以让夏小姐先兆流产的症状得以缓解,亦有保胎作用,唯一的副作用却是会对夏小姐的子宫壁造成一定的影响,未来有可能会有怀孕困难或难以怀孕的后果。”
这时候,腾祈慎的身子明显僵凝了一下。
乔治伤感地接着道,“我很明确地告诉了夏小姐这药有这样的副作用,可是夏小姐依然还是坚持要服这药。”
腾祈慎眸底幽冷的光瞬间黯然,有那么一秒,掠过一丝疼痛,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冷鸷地盯着乔治,“也就是说,她以后可能怀孕困难或不能再怀孕?”
乔治如实回答,“是的,而且依照临床试验来看,后遗症偏向不能怀孕的机率更高。”
腾祈慎目光幽沉,越来越冷暗,这一刻,仿佛堕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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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睫轻轻地颤动,自沉睡中,夏楚乔慢慢地睁开了眼。
“夏小姐,你醒啦?”
模糊地看到站在床畔的护士身影,认出这人是服务于乔治医院里的护士,夏楚乔虚弱地开口,“我在医院?”
护士点点头,“昨晚腾总抱您来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