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蔷薇大审判(2 / 2)

“相比起联邦后续的政局,数千万国民的生活福祉,如何重建他们的家园,如何补偿他们在内战中受到的损失,如何让他们再次安居乐业,和您的结果相比,真的不重要。其实,我这里也有一堆事要办呢,本来也是没空来的。可是,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把我当做了陆希的代表,那过来送送你,也算是他的礼貌,这姑且也算是我替他稍微尽一点小小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塞希琉便闭了嘴。她觉得说到这个地步便已经够了。可是,却未想到那边的特纳·维兰巴特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体面和傲气似的,发出了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不,他就是在畏惧我!他不敢面对我!”

“你们呢?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我!我是联邦的合法议长,联邦最高的合法元首,我是……”

“还是释放了巫妖,和瘟疫之王的残部沆瀣一气的幕后投资者,不是吗?”打断了他发言的正是斯克利亚主教。他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轻轻拍了一下:“我们从被俘的亡灵巫师那里得到了不少决定性证言,正顺藤摸瓜地往上查过去了,很快就会有更多决定性的物证呢。”

“……你,我……你们大圣堂何时成了贝伦卡斯特的狗?”

这话就是典型败犬狂吠的人生攻击了,对主教阁下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不再去看特纳,只是冲着法官的方向点了点头:“当然,归根结底我只是负责旁听和审议,并且提供给法庭一点点建议而已。”

“那么,本庭宣判,特纳·维兰巴特,叛国罪成立!谋害联邦合法元首,罪名成立!勾结魔神残党,罪名成立!纵火者,成立!破坏公共安全罪……死刑判决!立即执行!”法官阁下开始敲起了桌子,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门阀贵族们更多的隐秘八卦吧。

塞希琉起身离开,一众旁观者和法庭警备人员都赶忙给她让开了路,就像是在恭送一位……嗯,皇后。

学生会主席小姐其实很不习惯这个样子,但她的心思已经转到了随后将要和各个天区代表会面的欢迎会上,也没有在意。

至于后面是怎么处刑的也并不重要了。说白了,这次公开的审判就是要给此次内战做一个合法合理的定调,这样,才算是个内战打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让特纳·维兰巴特真正心塞的是,他虽然并不是法庭上唯一一个被判处了死刑的人,还有林诺·阿普斯特、迈先·欧伦蒂安、卡里斯·凯林格尔斯等门阀家主陪他上路,但紫罗兰维兰巴特就却是唯一被没收了所有财产的家族。

穿世千年的奥法世家,名门中的名门紫罗兰维兰巴特家就此彻底灭亡,等到其死灰复燃的时候,已经彻底和联邦的政治舞台再无关联……嗯,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死灰复燃的话。

其实同样失去了一切的还有丹迪莱恩家,只是这家能话事的要么死光光要么不知所踪,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抱团瑟瑟发抖。

小伙伴中最心软的塞希琉有些不忍心,想到自己多少和不知所踪哈尔达·丹迪莱恩上将有几分香火情,便偷偷塞给了对方十六岁的独生女一笔钱。那个一夜间失去了一切的姑娘再表达了夹杂着仇恨、感激、无奈和释然的感情后,带着所有的家人离开了伊莱夏尔,从此不知所踪。

门阀家主中唯一逃过一死的只有卢卡尔·门修斯一人,被象征性地判决了十年徒刑,但可以圈禁在乡下的庄园中服刑,和他的女儿,以及孙辈们度过晚年。

很多人不明白,但陆希却坚持如此。不管怎么说,凯尔·门修斯元帅和自己姑且还有一次并肩作战的袍泽之谊,甚至算得上是救命之恩,自己真的没办法翻脸不认人马上对他的家人们动手。他确实真心地希望门修斯家的人从此能安守本分;不过,他们若真的非要作死,自己也就不算对不起那位门修斯元帅了。

此外,紧急状态委员会和门阀派系大量的官僚、军官和议员都被一步步地清理出了联邦的政治舞台,或开除,或入狱,或被没收财产。当然了,他们所有的处置都经过了“合理合法”的法庭审判,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后世又有“第二次贝伦卡斯特大狱”或者“蔷薇大审判”的专有历史名词。

当然了,在这个审判的过程中,新的联邦政府倒是培养成了一批相当精干的律政官员,这倒是为未来的制度化建设奠定了相当的基础。

不过,我们也要知道,真正聪明的贵族都是属九头鸟的。除了灭亡的维兰巴特和丹迪莱恩,其余世家早就做好了断尾求生,甚至断头断身也要求生的准备。而聪明如陆希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明白,要想真的把姓欧伦蒂安,姓凯林格尔斯,姓伊尔斯的这些全部杀绝,那失去了大义的就是自己了。

甚至连全部驱逐都不可能。内战之中,这些家族出生,在自己麾下作战的部下也还是有不少的。

总而言之,在未来的联邦,出生这些旧门阀的议员、官僚和军官依然层出不穷,但在联邦政府随后的一连串改革中,他们也确实失去了所有的,至少在明面上的特权,并且还会受到之后所有联邦执团体的警惕和隐形的歧视。

在随后的历史中,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走上星辰大海,联邦这个政体已经不再存在的那一刻,联邦再也没有诞生过一个出生旧门阀的最高元首。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实际上,也就像塞希琉所说的那样,陆希并不是不像去面对特纳·维兰巴特,相比起一个根本不起眼的所谓“敌人”的终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譬如说,他应该以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帕隆·阿瓦拉尔大师。

他又该怎样去应对拉瑟尔大师留下来的政治盟友,譬如说刚刚被释放的阿格罗尔上将,譬如说暗行御史的统帅马卡洛夫中将,譬如说安罗斯总督。

他们,又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