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妆眉一挑，一把揪住裴沐汐的衣襟，哼唧了一声。

她比裴沐汐要矮一大截，所以揪住他衣襟的动作有些怪异，再加上她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所以有不少沾到了裴沐汐的衣服。

而某人还不满足，斜着眼去看裴沐汐，又哼了一声，然后非常恬不知耻的把脑袋在人怀里使劲一蹭，鼻涕泪水全部蹭到人衣服上去。

擦完之后，很是的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用谢！”

接着大手一挥，端着刚才还没有喝完的茶水，继续喝着，完全不在意那是别人喝过的！

裴沐汐站着没动，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在顾妆身上转了转，良久之后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般笑了出来，“一直听说顾家四小姐如何不受世俗约束，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他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也听不出一点怒意，看来是根本不把顾妆刚才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顾妆哈哈干笑两声，“客气客气，能劳王爷青睐，是小女的荣幸。”

裴沐汐的笑是客客气气的，看似对你有礼，其实里面带着疏远。然而顾妆的笑却是皮笑肉不笑，不把人放在眼里。反正都是心思各异，都不会把人放在的心上的人。

裴沐汐不在说话，只是走到另一边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宫女重新替他添了茶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便放着不动了。

前胸上还沾着顾妆的口水鼻涕，但是只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来看，对于这莫名其妙沾上的东西，他是不在意的。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个是不愿意说话，一个不想开口，所以都是各自想各自的事情，谁也不搭理谁。

所以等皇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对坐着，一个仰着头在看天花板，翘着腿还一抖一抖的，另一个则是玩着一只白瓷茶杯，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这也都没什么，但是最关键的是气氛还相当诡异！

外面太监传皇上驾到，里面坐着的裴沐汐听见了然后起身，单膝跪下去请礼。起身的时候还去看了眼顾妆，但是那边的人仍旧是保持着仰头看天花板的动作，对外界的事物不闻不问。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去提醒她，反正等会被迁怒的不会是他！

要是被罚了，就怪她自作孽，谁让他这粗俗的女人刚才惹到他了。

嗯，是她活该吧。

皇帝裴熠一进议政殿看见的就是四仰八叉倒在椅子的上顾妆，然后才是慢悠悠跪下去给他请礼的裴沐汐。

裴熠一抬手让裴沐汐起来，然后走到顾妆身边，一抬脚就往顾妆小腿上踹了下去！

那一脚并不轻，直接把顾妆从椅子上踹了起来。

“你到哪跪着听！”裴熠看着一脸苦相的顾妆，随手指了块地方，冷哼了一声，自己却在顾妆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