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钱币局的定好后,他们就转道去皇庄,虽然皇帝答应了将毛人给王况,但在王况离开长安之前,就想把野人给拉到自己院子里,养在自己的院里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是已经没别的办法了,假如真的如小四所说,野人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那么就危险了,她可能比人强壮,也可能更能抗饿,人一般不吃不喝一周就会死亡,但野人再怎么强悍,最多也就只能坚持个十来天吧,更何况还有个小野人还在吃奶,在消耗着她的体能呢?所以,不管有多大风险,王况还是决定冒一冒,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准备妥当之前,还是要先在皇庄再养一段时间,因此王况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靠着王冼和野人之间可以建立起有效的交流,让野人好歹吃点东西先。而且也要打好招呼,让皇庄的仆役们继续的看顾几天,不然的话,要是他们一听说野人已经给皇帝赐给王况了,撂挑子不管了怎么办?
王冼一听说王况要把毛人给要回来,早已经是激动得乱蹦乱跳,在钱币局里的时候已经是很不安份了,看着王况在那耐心的将大钱的式样要怎么怎么样,就已经暗中窜掇几次程处默先赶去皇庄等着了。
“二子,等下你见了毛人,你就跟她说,如果说的她听不懂的话,你就比划手势,就说让她先吃点东西,我们会把她接出去的,等以后到她家乡了,我们就放她回家。”一路上,王况不停的叮嘱着王冼,而王冼呢,骑在马上,反正又不用他驾驭,有和他同乘一匹马的黄大在,他就一路上比比划划的。
到了皇庄,小四还以为王况是来帮着救毛人的,等听徐国绪传了皇帝的口喻说是毛人赏给宣德郎了,一脸的讶色:“宣德郎,您要这毛人有啥用啊,您是没瞧见,现在都奄奄一息了,眼见活不成了啊。”这宣德郎可是有大本事的啊,就说上次吧,宣德郎轻易的就让脾气暴烈的毛人安静了下来,接着后来要去灯笼果种子,开始小公爷还常来看皇庄里种的灯笼果,可后来渐渐的不来了,前段时间小六子来摘茶叶,说是宣德郎要炮制一种特别的茶,接着看到灯笼果就一脸自豪,说是自家姑丈,也就是宣德郎后种的灯笼果都已经结出了不少鸡蛋大的果子,而皇庄里的才桃核那么大,小四这才知道为什么小公爷不来了。说不定今后自己还有求他的地方,自己可不能得罪了,赶快的把实情告诉他罢,反正等下宣德郎见着了也就知道,自己提前告诉他也体现出自家对宣德郎是够意思的,不是么?
“无妨,既然某将毛人求了来,就得想法子让她好起来,尽人事,听天命罢。”王况对小四的热情报以微笑,这让小四心里暖了一下,嗯,宣德郎还是领情的。
进到关着野人的笼舍,就见到野人果然已经是瘦骨得皮包骨头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手抱着小野人,小野人也瘦了许多,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活泼模样了,一手抓着母野人的毛发,另一只手则塞到嘴里吸着,母野人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动静,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在她身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些新鲜的蔬果,由于王况是突然来的,因此从这点上看,皇庄里的人并没有亏待野人,这个野人不吃不喝应该真的是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思乡了。
示意仆役们打开笼门,小四还不忘提醒王冼:“小郎君当心些,要是毛人伤人,您就跳到那个角落,那里正好是毛人够不到的地方。”虽然是将锁着野人的铁链放松了许多,但仆役们终究心中畏惧,并不敢将铁链完全的解开,不然真没人敢进笼内打扫。
王冼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笼内,小野人正好看见了他,似乎咧嘴笑了一下,伸出原本放在嘴里吸着的食指,碰了碰王冼的脸,无力的吱吱叫了一声,母野人这才低下头来,看见了王冼。
王冼靠得更近了些,把小四给吓了一跳,正要提醒,又想起上一次的情形,就没吭声。
王冼伸手摸了摸小野人的头,又碰了碰母野人抱着小野人的手,低低的说着什么,小四他们一句也没听清。母野人无力的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是想把王冼也揽进怀中,但可能是没了力气吧,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抱着个小野人,估计也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而且如果小野人没有抓住她的毛发,恐怕早已经摔到了地上。
王冼一脸焦急,嘴巴里一直嘟哝着,到了最后,他开始比划起来,一会儿拿起地上的蔬果,一会儿比比自己和王况,一会儿又指向窗外,但野人还是无动于衷。王冼急得快哭了起来,无助的看着王况。
“有碳没?”见王冼无论怎么比划,野人还是无动于衷,王况急了,就问小四。
听了王况的问话,小四就亲自出马帮王况拿了块木碳来,王况接过碳就迈进了笼里,程处默一把没拉住,急得直叫:“二郎小心些。”小四也是吓一跳,娘咧,这要是宣德郎在某家这出个三长两短,某家还有得活?可他终究是不敢进笼去,没瞧见小公爷也不敢进去么?可他哪里知道,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不是不敢进去,而是他们对王况实在是太有信心了,知道王二郎才不是那种肯轻易冒险的人,没有七八成的把握想让王二郎去干什么,怕是陛下也不能,要是陛下想让二郎去干件他没什么把握的事情,怕是二郎早就脚底抹油溜了。他先那么拉一把叫一声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其实心中并不是那么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