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苏州,你觉得对我来说难吗?”姓张的觉得好笑,“况且这些事情,只要稍加打听,都能打听出来的。知道你师父的事儿的人,多着呢。”
“……哦。”苏州有些不好意思。
“常先生没有常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姓张的忽然眯起双眼,“他所怀有的本事,不是谁能学来的。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着难以想象的秘密。”
“你也有很多秘密。”苏州道。
“有吗,我不觉得。”姓张的笑道,“我的身世都告诉给了苏州,还能有什么秘密?”
苏州盯了他一会儿,忽而道,“其实任谁都有秘密吧。”
“嗯?”姓张的笑,“苏老板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嘛,”苏州想了想,“我困了。”
姓张的爽快起身,“行,苏老板累了,张某便不再打扰,告辞!”
苏州看着他持者烛灯欲离去,突然道,“啊,那个,张…张…张什么?”
姓张的收回拉门的手,“问这个做什么?”
“方便称呼。”苏州道。
姓张的笑了笑,“张承山。”
“……哦,”苏州道,“谢谢你救我。”
“行了,睡吧。”张承山合上门出去了。
苏州呆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恨恨一捶软榻,他应该问还有吃的吗!真是,问名字干嘛?
这么一生自己的气,苏州一闷头又睡了,然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是为想师父,二是实在饿得慌。
这不行,苏州想起来找点吃的,又不想巴巴地腆着脸,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单手李,保准又得被好一阵嘲笑,他才不想听单手李喋喋不休地数落自己,除非他傻。于是苏州便也不再多想,只一心睡觉,力求用睡觉来麻痹绞痛的胃。
苏州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挺长,又好似总迷糊着,直到那雨打檀瓦的声音大了起来,苏州才从浑噩中惊醒。
雨下得真大。
苏州也发不出别的声音,只静静地听着雨碎江南的绝韵,那一声一声,怕是敲碎了无数游子行人的客心吧?
不知城北的那些海棠,又开得如何了?
胃部忽然一阵痉挛,苏州皱眉嘶了口气,缓过来后,他果断决定去找点垫肚子的。
于是苏州踹开薄被,也不管腿上的伤,翻身下榻,趿拉着鞋便摸向了厨房,经过单手李门前时,许是鞋底摩擦石板的声音有些大,惊醒了单手李,单手李忽然叫了一声,“臭小子?”
“饿了。”苏州口气很是生冷。
“厨房有吃的,你自己去找吧。”单手李打着呵欠道,“臭小子该吃饭的时候不吃,半夜三更的想起来找吃的,毛病,唉。”
话真多,苏州腹诽了一句,冷着脸离开了单手李房前,到了厨房,折折腾腾,总算摸到些吃的,正心满意足待要回房时,又想起一个人来。自己占了他的屋子,不知他要睡哪里。
我就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工作,苏州自言自语道。
于是苏州揽着吃的便又摸着黑往张承山的书房去了,绕过几簇花木,但见那八角的小窗,窗纸果然透出些暖黄的光。苏州一看,又磨蹭着绕到正门去了,靠近木质雕花门,正要伸手去推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