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息香(2 / 2)

郎多肉少 琰曦透 0 字 2020-08-05

听他提起那日湖边的事情,李井阑自然而然想到那日洞中的情景,脑中浮现刘病已散发着阳刚之美的性感身材,耳根一阵热烫,脸上浮现薄薄一层粉色,煞是动人。

刘病已疑惑的眯起眼睛,浑身上下释放出危险气息,眼神深邃,沉不见底,道:“朕总觉得……你怎的有三分像女子。”

李井阑一听,蓦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眉尾有力跳动几下,强作镇定,道:“皇上何必嘲笑小民,小民自小男生女相,心中常因此烦闷无比。”

长得男生女相者大有人在,刘病已笑了笑,并未往心里去,略作沉吟,道:“井阑,此事干系重大,在没查明真相前,万万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李井阑抱拳一揖,轻轻笑了笑,道:“皇上放心,小民这张嘴,可比蚌壳还紧。”顿了顿,看着刘病已的眼睛,道:“皇上,那日湖中遇刺可查出什么线索?究竟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刺杀当今天子。”

眉目间罩上寒霜,嘴角凝起一抹森寒,眼睛黑亮幽深,光芒滑动,刘病已道:“必然有人心有不甘,觊觎朕的龙椅,以为除掉朕,他便可以东山再起,当真是可笑之极!朕念在血脉情分,留他一条活路,没想他竟如此不知好歹!”说罢,宽大的袍袖狠狠向后一甩,劲风过处,笔墨纸砚散了一地。

轻轻摇了摇头,半蹲着身子,李井阑一样一样拾起散落一地的纸张笔砚,这些武林高手为啥都这般任性?动不动就摧毁桌子,砸坏东西,跟不要钱似的,李子穆也是如此,悄悄翻了个白眼,李井阑满心无奈,轻轻开口道:“皇上指的可是刘贺?”

刘病已唇角勾着冷笑,鼻中哼了一声,道:“不是那厮是谁?他皇位被废,心有不甘,以为没有了朕,皇位就是他的吗?这只蠢猪,当真愚蠢之极!”

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把它们放到桌上,转过身来,轻轻笑了笑,李井阑道:“刘贺怎会是霍氏家族的对手,他不懂何为隐藏,被废是必然。”

看着李井阑,刘病已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眸深似海,道:“井阑这话何意?”

“皇上,恕小民大胆直言,那刘贺不过一痴蠢人物,何足道哉!当下朝廷霍氏一脉独大,朝廷形势复杂微妙,可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把握不当便能引来颠覆之祸,皇上如此隐忍不发,韬光养晦,才是真正英明之举,又岂是那刘贺之辈能望其项背的?”李井阑眼中一片清明澄澈,能照乾坤,慷慨成词道。

刘病已脸色一冷,佯怒道:“大胆,你敢私下非议霍将军,就不怕朕砍了你吗?”

李井阑不慌不乱,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皇上恕罪,小民不过实话实说。”

刘病已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眼神闪烁不定,一步步朝李井阑逼近,道:“朕知霍将军对我刘家忠心耿耿,可照日月,对他从无半点怀疑,你如此大胆狂言,朕可治你一个诋毁朝廷命官之罪。”

随着刘病已的逼近,李井阑一步一步往后退,脸上表情不慌不乱,眼神清朗,不染杂质,道:“皇上难道连小民也放心不过吗?”

刘病已停下脚步,逼视着李井阑的眼睛,一动不动,半晌,蓦然一阵大笑,脸上神色一暖,拍了拍李井阑的肩,道:“朕逗你玩呢,你那么认真做甚?”

李井阑暗自嘘了口气,后背渗出一层薄汗,她内心还是怵刘病已的,伴君如伴虎,说话做事都要提起十二分小心,神经绷得紧紧的,怎一个累字了得!暗暗平复内心荡起的波澜,李井阑微微一笑,道:“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刘贺,其实小民认为……当务之急,并不是刘贺,而是霍氏。”

冷冷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书桌边引颈而立的一只金鹤,刘病已道:“刘贺那厮朕从来不曾放在眼里,他派人行刺朕不过是鲁莽之举,整一个有勇无谋的蠢材,朕没死,他如今已成惊弓之鸟,整日担惊受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得很,就怕朕寻着他什么错处把他整治了,这厮不足为虑。”深潭一般的眸子眯起,刘病已道:“如今朝廷霍氏一门党羽盘根错节,兵权在握,朕现在身处虎狼群中,没有一日安生的,常常半夜从恶梦中惊醒,当真坐立难安呐!”

李井阑感受到他内心的孤苦,想到他一生下来就在牢狱之中,饱尝人世冷暖,心中为他感到难过,泛滥开一种酸涩滋味,情难自禁,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脸认真道:“刘兄,你我乃患难之交,你的事便是井阑的事,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我必定赴汤蹈火也要替你做到!至于霍家,请你相信我,他们迟早有一天都会是你的手下败将,如蝼蚁一般被你踩在脚下,永难翻生!”

心中感触良多,刘病已侧头,深深看了李井阑一眼,这一眼,含义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