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王座 序章(2 / 2)

藏地行者 冬眠企鹅 0 字 2020-11-13

天空是昏黄色的,流云此刻却有点混乱,被狂风卷集成一个漩涡汇聚在他的上方。

他回过头去,身后果然是那座神庙的大门,他再一次从里面跑了出来。

一枚绯红色的枫叶拍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费劲了一切心机,他还是回到了原点。

咚————

第三道钟声响起,风,从神庙里倒卷了出来,带出了潮水般的蓝烟,那苍凉的禅音不再悠远,如洪钟灌耳。男人这次能听清其中的每个字符,字字锤在了他的心间,几乎要把他的膝盖压弯。

那些蓝烟竟化作了人形,它们有些像印第安人的土著,不过更为瘦小,四肢纤细瘦长,身上的皮肤也是蓝色的,上面绘满了各种图腾文字。它们的身高普遍才到男人的肩膀,脸上带着巨大的面具,插满了五彩斑斓的羽毛。

估计刚才就是它们追在男人的身后。

男人心里一惊,然后便是有些自嘲,原来这些家伙早就料到自己终究还会回到这里。

这些土著围着男人跳着夸张的舞蹈,嘴里却唱着与身形迥异的,浑厚而低沉的歌。

男人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人,甚至是活着的东西,但他的心情却有些烦躁起来,他只想掏出腰间的枪把这一切轰碎。

终于,曲目结束了,“土著”们朝他扬起了一把蓝色的粉末,男人下意识抬起胳膊去挡,他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可紧接着“土著”们朝着神庙的大门拜了下去,一名明显地位更为尊贵的“土著”走了出来。

男人这才意识到那其实是个仪式,类似于净化他的身心,来为拜见它们的“王”做准备。

这位土著们的“王”明显与那些瘦小的土著不同,他比男人还要高,身上的肌肉线条丰满优美,他用华丽的饰品和羽毛来装饰自己,手持权杖,脸上带着一个暗金色的鸟头面具,身上绘制的图腾也更加复杂瑰丽。

他走到男人面前站定,然后朝男人伸出了手,意思大概是让男人把箱子交给他。

没有任何解释,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高居王座之上的帝王伸手向贱民讨要东西,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砰!”

回答他的是一颗子弹,酋长还保持这那个伸手的姿势,但他脸上面具的中心,却多了一个空洞。

周围的土著们呆住了,男人用枪指着边缘开始冒蓝烟的酋长,他嘲笑道:“原来你们他妈是群搞笑角色啊?”

酋长的身形彻底溃散,土著们这才反应过来,它们发出了愤怒的尖叫,手持着弯刀长矛,不顾一切地朝着男人扑了过来!可男人的反应更快,他手里的箱子直接变成了粗暴的铁锤,抡圆了就朝土著们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开枪射击!

男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至少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平易近人,他出手的力道大的惊人,被他箱子砸中的土著,胸口直接凹了进去,精准的开枪点射,每一发都能贯穿土著的喉咙。

手持原始武器的土著自然不是男人的对手,那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密码箱竟然能崩断它们的武器,就更不要说能直接将它们打回蓝烟的手枪了,在身体素质方面,它们就像营养不良的孩子,进攻方式更谈不上章法和节奏,逐渐被男人一只只猎杀。

看着最后一缕消散的蓝烟,男人的心里好受了些,他把箱子垫在了屁股底下,他刚才还像个神勇无敌的猛士,可现在却像只被磨光了锐气的狮子。

他佝偻在那里,慢慢地喘息着。

男人心底有什么东西随着蓝烟一起消散了,就像地平线收拢的最后一缕余晖。

半晌,他坚持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录音机,放到嘴边,低沉的声音里透露出浓重的疲惫:

“总部,总部,这里是‘斑鸠’,第十四次录音备毕......现在开始录音。”他缓了缓,继续说道:“我现已处于香格里拉的内部,这里的时空依旧处于静止状态,我不需要睡眠,也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所有的方法我都尝试过了......但我依旧找不到任何出口。

好消息是今天有了新的进展,我终于进到了卡巴拉王宫内部,另外我还见到了疑似这里的原住民和他们的王......”

当————当———当——当—当当当......

洪亮的钟声忽然从四面八方接连响起,越来越急促,整个城里的铜铃都产生了共鸣,然后乱做一团!男人心头猛地一颤,他感觉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忽然,天空暗了下来,头顶传来空气撕裂的尖啸,如同雷声阵阵,男人强撑着抬起头,接下来他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我的神呐......”

他喃喃道,拿着录音机的手缓缓垂落,瞳孔里失去了聚焦。

那是一只被束缚在云间的巨鸟,它身上的每根羽毛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连接到不知何处。通体漆黑,身上绘满了略有些暗淡的金色纹路,这些瑰丽繁复的纹路爬满了它的全身,震撼的令人无以复加,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太阳神鸟,但它的眼窝却是一片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它的双足就站在巨佛的头顶,锋利的爪扣进了大佛的眼眶,此刻它探下了脑袋,巨大的风压一下子就撕裂了漫天的流云,令它的身躯重见天日。

男人此时才注意到并非这个世界没有太阳,而是被这只巨大的鸟挡住了,在它探下脑袋的那一刻,他见到了那轮仅剩边缘的残日。金色的粉尘涌入巨鸟的身体,让它身上金色的纹路更加明亮。

巨鸟探首的动作牵动了束缚在它颈部的锁链,令钟声更加激烈。

男人这才意识到那钟声并非针对他而来,而是针对这只巨鸟,这只巨鸟才是被这座遗迹严加看管的囚徒。

那钟声又提醒着谁呢?

就像试图越狱的凡人会触发警铃,那看管这座监狱的狱卒又那里去了呢?

忽然,男人想到了那些弱小的“土著”,它们的“王”带着跟巨鸟相同的面具。

男人浑身颤抖起来,他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巨鸟暗金色的喙探到了神庙前,它用漆黑的眼眶盯着男人,男人跟它的脑袋相比就像一粒渺小的尘埃。

“你想要这个是吧?”男人站起身,呼吸微微有些凌乱,他把箱子在巨鸟的眼前晃了晃,居然还能笑得出声:“有本事你去拿啊!”

在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淡粉色的立方体,这个立方体的波动虽然无法与整个遗迹相比,可却蕴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男人将箱子和录音机扔进了立方体中,下一刻,立方体就突然消失了。

他的这一举动似乎激怒的黑色的巨鸟,巨鸟仰起头,发出了无声却恐怖的嘶鸣。

天空的流云被生生震散,整个遗迹都在颤抖,世界被狂乱的钟声淹没。

“我爱你们。”

男人将那张藏得很好的照片放在唇边吻了吻,他的双耳已经流下了小溪般的鲜血,但他仍挣扎地站起身,举起了颤抖的手,拿枪指着神明的头颅,

“砰!”